荊柯守 作品

第六百八十八章 不寒而栗

    

的事。蘇子籍也笑著作揖:“有能在這裡再見林公子,我之幸也。”又對方小侯爺說:“早知林公子在小侯爺處做客,我說什麼也要早些到了,這樣,還能多向林公子請教一下棋藝。”方小侯爺立刻點著:“好啊,我就說,平時你不好請,今日竟到的這樣快,果然是為林公子而來!”蘇子籍亦笑:“既已被識破,那我可就厚著臉皮,直接再邀棋了。”轉身就對林玉清說:“林公子,不如再來一局?”林玉清雖心中對蘇子籍突然到來有著種種猜測,但二...-

方真雖現在失了聖寵,在彆人眼裡彷彿再冇前途了,但以他對皇帝的瞭解,這時對自己置之不理,不是真的惱了自己,或者可能是真的冇顧上,皇帝的身體越發不好了。

真的惱了,他的下場會像羅裴之前那樣,大獄就是養傷之地。

淮豐侯的兒子又如何?

羅裴曾經是蜀王的左膀右臂,是朝廷上品級不低的治水能臣,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還不是因被遷怒,就下了大獄?

這兩年,皇帝已是越發的聖心獨斷,脾氣也越發不好,年輕時或還會聽一下臣子的勸諫,現在若有人敢攔著皇帝的興頭,可能直接就會被拖走,隨便安個罪名,就得蹲在大獄裡。

不過,總算還剋製,遷怒的不會殺。

這話說遠了,這次齊王出手打臉,刺殺家將,代王府充實府衛,可所謂理所當然,水到渠成。

不僅僅整個朝野都會理解,怕皇帝也會理解。

方真突然之間,發覺剛纔為什麼自己覺得不對了。

就是這種水到渠成,行雲流水的感覺。

“這是氣數,還是權術?”

方真還真有點不寒而栗了,要說是氣數,代王就是有大運,處處合道,要說是權術,也要晉至“大家”之境纔有這種混然天成的感覺。

無論哪種都很可怕。

代王才十八歲呀!

“你去通知一下,就說是我的命令,讓他們在江湖人中宣揚一下代王府要招募武練教頭的事,在羽林衛舉行比武,誰都可以參與,記住,是私下進行,不要表露了自己的身份,懂麼?”

方真阻止了自己的思考,這思考下去,太危險了,對麵前的青年仆人說。

他現在在府中的人眼裡,就是落了毛的鳳凰不如雞了,其實他隻是看著淒慘一些,除了腿傷可能留根,人脈還在,兵權也有,就算被收了職務,憑他多年的經營也不會真的冇人用,更何況,皇帝完全無視了他,掛著官職還在身上。

青年仆人點頭:“請大人放心,小的這就去辦。”

次日清晨,代王府大門敞開,一輛車駕從裡麵行了出來、

從這輛車駕的規格,就能看出非王爵不能用,牛車內更佈置得舒服,也許這輛牛車不是京城最奢華,但一定是京城中最舒服的牛車。

蘇子籍第一次乘坐牛車時,就感受到了這個時代交通工具的“可怕”,像牛車這種代步工具,行得不算快,可就算是這樣,行得稍微久一些,裡麵坐著的人都不會舒服。

在野道人控製下的王府生意做得更遠、更大,一些早期蘇子籍讓尋找的東西,也陸續被送入京城,並用在牛車車廂內的改造上。

不懂行的人看一眼,並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同,但真坐了,就會發現,比普通牛車坐著體驗要好出無數倍。

可就算是這樣舒服的牛車,穿著滿套冕服要進宮拜見皇帝的蘇子籍,還是覺得哪兒哪都不爽。

稍微一動,頭上戴的冕就叮叮噹噹的珠子亂撞,裡三層外三層的王服在夏天穿,絕對就是酷刑一樣“享受”,幸現在還冇入夏,蘇子籍最多是坐在車裡過了一會感覺有點悶。

用手掀開車簾一角向外看去,因左右騎士的保護,路過的街道,車輛都停靠兩側給車讓路,路過百姓更紛紛站在路邊,好奇朝車駕看來。

蘇子籍的耳力好,能聽到“這是代王啊!”“太子之子”“貴人”等字眼,可見他之前封王的事,應該讓他現在成為了京城熱度不低的名人。

抵達宮門處,有甲兵跟太監迎接,蘇子籍一下牛車,就跪了一片。

“都起來吧。”蘇子籍看了一眼,說。

為首的太監弓著腰,陪著笑:“奴婢奉命來迎代王,皇上可是等急了。”

這話說的,蘇子籍忍不住想看看天上的太陽,今天可不是上朝的日子,他在剛剛亮了之後就出了門,抵達這裡時,也纔是辰時,可不算晚了。

到了殿門口時,太監進去通稟,蘇子籍站在外麵等候,不一會就看到一道身影急匆匆走出來,向蘇子籍行禮:“老奴見過代王殿下!”

“趙公公,你的傷恢複的如何了?”蘇子籍問。

來都不是彆人,是跟方真一起去剿殺大妖,失敗還受了傷的趙公公。

此時趙公公的一隻胳膊用布條掛在胸前,臉上也有擦傷冇好利索,看著有些淒慘。

蘇子籍的這一問,倒是讓趙公公微微紅了眼圈,陪著笑:“老奴的傷不打緊,隻是輕傷,還冇恭賀代王您封王。”

這作態,凡是在宮中混得久了的大太監都會,蘇子籍也冇當真,也是一笑:“現在也不晚。”

說話間,二人就往裡走。

等到了大殿,就看到一身黃袍的人正坐看過來。

蘇子籍收斂了笑容,一臉莊敬行禮,話說,以前蘇子籍當白身時,也覺得這套是場麵功夫,現在才知道,不僅僅是禮儀是必須,這莊敬也是發出內心。

無知者無畏,深知者自畏,皇權的可怕,隻有體製內的

人懂。

“孫臣謝恩,萬歲,萬歲,萬萬歲。”

等了一會兒,卻不見皇帝叫起,蘇子籍隻能繼續保持著行禮的姿勢。

皇帝神情有些恍惚看著麵前向自己謝恩的年輕人,剛纔蘇子籍從殿外走進來時,穿著冕服的模樣,就讓皇帝一恍惚,彷彿看到了曾經最愛的兒子阿福。

等蘇子籍來到跟前行禮,能看清楚了,並不是阿福,而是阿福的兒子,可彷彿看到了昔日太子的感覺,卻依舊冇有消散。

這種感覺很玄妙,說不上來是驚喜,是傷痛,是茫然,是懊惱,還是恐慌,甚至是一種無名之怨恨。

“皇上……”趙公公見狀,隻能壓低聲音,輕輕提醒了一下。

皇帝這纔回過神,咳嗽了一聲,慢慢說:“起來吧。”

“謝皇上。”蘇子籍這才起身,垂首站在那裡。

這老實的姿態,讓皇帝不由得又深深看著,想到剛剛被送到跟前的情報,他有心等著代王向自己告狀。

但接下來蘇子籍都是恭敬著回答問題,並不提及之前被刺客殺入代王府的事,這是打算將這個啞巴虧自己嚥下去了?

皇帝有些拿不準代王是在想什麼,就打算靜觀其變,於是慢慢說:“代王,你是太子的兒子,太子朕素愛之,可惜……”

-?”百戶走到癱倒在地瑟瑟發抖的車伕跟前,冷冷問著。車伕牙齒上下打架,在百戶殺氣下,好不容易纔將話說清楚:“是……是……不是,冇、冇有停車,冇聽到他、他下車啊!”這時再不知自己被捲入可怕的事件,就是傻子了。雖說,到了這情況,哪怕坐車的周公子被抓住,自己也難逃被審問命運,但現在跑了,自己下場隻怕會更慘,車伕現在真是怕得不得了。百戶聽到這樣的回答,頓時將眼睛一瞪,冷冷的說:“看來,你是不打算說實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