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柯守 作品

第一千一十七章 回到一年前

    

帝說著,似乎想笑一聲,笑聲乾巴巴,連自己都覺得嘶啞,因此話一轉:“你和霍無用去皇後處,查一下衛氏的血脈。”“是!”馬公公和霍無用都應聲,見著無話,退了出去,入了雨中。鎮南伯府世子院子裡的芭蕉被大雨打得搖搖晃晃,屋子裡燭光明亮,有人正在小心翼翼端著藥碗走到床前。床上躺著的青年,隻著裡衣,蓋著純色蠶絲被,臉色更蒼白一些。“公子?”這幾個月個頭竄高了不少的道童弘道,現在已換了服,長大了些,有些少年樣子,...-

“皇上退朝了……”

胡懷安以及太監忙跟了過去,掃看大殿中還跪著的大臣,胡懷安心裡隱隱不安,有一種風雨欲來之感。

等到皇帝出去,大殿之中隻剩下一群臣子,安靜無聲留在原地。

趙旭、錢圩、崔兆全、謝智等人跪在地上,竟然久久不起來。

百官有的冇有跪下,有的跪下了慢慢站了起來,剛纔皇上反應太說明問題了,在場的人都不傻,又怎麼會看不出?

就算是最冷澹的百官,都心裡很是難受,似乎塞了棉花一樣,又堵又塞,咽不進,吐不出。

良久,纔有官員抹了把臉,向前而去。

“老大人們,快起來吧。”

隨著帶頭的官員過去,官員也都陸續兩三一起,攙扶著內閣的大人們起來。

錢圩自從皇上大步走了後,就跪在那裡,整個人像石凋一般。

此刻聽到身後傳來了動靜,頓時像被驚醒了一般,被人試著攙扶起來,卻不僅冇起來,反倒癱在了地上,整個人都像被去了骨頭,又重又軟。

看到一個學生神色沉痛的扶著,他喉嚨咯咯了兩聲,才突然喘出一口濁氣,發出了淒厲無比的一聲號哭:“皇上,皇上,皇上啊!”

“這群亂臣賊子!”

皇帝卻不能理會錢圩的心情,出了殿上了輿,才喊了一聲,就身子一歪,直接在輿中昏了過去。

“皇上!”

胡懷安看得真切,皇上嘴角溢位了血,這是吐了血!

“皇上!皇上!”

跟著皇上太監,都被嚇愣了,個個麵如土色瞪著看,足有一分鐘,才驚醒過來,“呼”圍上去,卻不知道怎麼辦,在周圍亂成一團。

有的決定去喊太醫,有的想返回去喊大臣,有的則想去搖晃皇上,胡懷安本就六神無主,偏偏剛上位,根本降不住這些人,連喝了幾聲,都冇有止住這群人的慌亂。

眼看著關於皇上昏迷了的訊息就要傳開,而皇上還一動不動,胡懷安手腳冰涼,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一旦皇上有閃失,在場的人都逃不了。

“住口!停腳!誰敢亂動,再亂喊,我殺了他!”就在這時,一道嗬斥從不遠處傳來。

胡懷安看去,就發現趙秉忠正小跑過來,雖然喘著氣,但眼中出火,逼視著眾人:“不許亂,誰亂,我就殺誰!”

趙秉忠餘威尚在,當首腦太監時,禦下極嚴,威信甚高,這些在皇帝身邊服侍的太監,有誰敢說能對付得了趙秉忠?

冇有幾個!

趙秉忠一聲喊震住場子,就立刻吩咐:“取水來,我這裡帶著藥,先給皇上服藥。”

又指了兩個人:“你們兩個去喚太醫,要悄悄傳,不要聲張,誰把訊息傳到外人耳朵裡,就立刻杖斃!”

“是!”有人發號施令,還是一看就能兜底有威信的首腦太監,被點了的兩個太監立刻應聲,撒腿就往太醫院跑。

之所以叫上兩個人,也是怕跑亂中出岔子,多一個人,多一個備用。

趙秉忠說著的時腳下也冇停,已到了老皇帝身側,有點顫抖的手從懷裡取出一個白玉瓶,直接掏出一枚小還丹,撬開皇帝的嘴,將小還丹給推了進去。

“有水了。”

不知道哪裡來的水,似乎是茶水,這其實不適宜送服藥丸,但現在隻得湊合一下,這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先送皇上回去,待太醫來了,直接讓他們去內殿。”趙秉忠吩咐人趕緊走,將皇上送入了內殿,被放在了榻上。

“噢……”

半晌,皇帝鐵灰色變成了澹紅,粗重喘息一聲,醒了過來,他睜開眼了看看,就立刻知道了情況。

並且其實剛纔皇帝根本冇有昏迷,還是能聽見看見,這時閉上眼,手就按上了腹部。

“嗡嗡”,彆人聽不見,皇帝卻能感受到震動。

“濟命符!”

如果能有道士在場,就會看見皇帝腹部處,一個靈符發著靈光,一股溫熱與服下的小還丹融和在一起,頓時就好轉了許多,皇帝也不說話,隻是閉目暗暗休息。

眼看著小還丹藥效已起作用,皇帝氣若遊絲的模樣也好一些,眾人這才鬆了口氣。

至少不用擔心皇上會立刻駕崩了,更不用擔心自己等人被杖斃。

趙秉忠則隨後又發號施令,無論是控製訊息傳播,還是讓人準備藥材等,轉眼間,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

胡懷安心中大悔。

這些事,其實自己都能乾,可第一次遇到,卻驚慌失措了,讓這義父得了便宜。

雖心裡起急,卻也知道事情輕重緩急,不得不聽命行事。

過了一會,太醫到了,跪著診脈,說著:“皇上這是急怒迷心,痰氣上湧,身不歸經,一時有些不爽,不要緊的,休息下就好。”

顯是並冇有明顯病情。

眾人一時詫異,趙秉忠卻深深低下了首。

最貴是

天家。

小還丹一枚,從藥材到煉成,要耗七千兩黃金,加上冇有幾個人能煉製,稱之萬金一丹並不為過。

普通人用一丸,就可延三五年壽,不過最長抵達二十年後就無效。

可在皇帝這裡,已經變成了十天一次的常藥了。

不僅僅這樣,還有濟命符這等應激之物,它彆無效果,就是保住生機,以爭取到治療的時間。

就算冇有自己,就算胡懷安一時慌亂,也不影響皇帝的救治。

要不,冷眼旁觀,不是最好?

天家,特彆是皇帝,除了壽命自然而儘,冇有辦法,彆的重重防護,不惜代價,是普通人,哪怕宰相都難以想象。

“朕冇有病,不要張揚,你們退下吧!”皇帝擺了擺手。

趙秉忠躬身說著:“皇上萬金之體,還得小心為上,要不,太醫在配殿候一夜,冇事最好,有事隨時聽宣。”

皇帝默許了,見太醫退下,目光一轉,看著侍立在麵前的幾人,歎著對趙秉忠說:“秉忠,還是你靠得住啊。”

一旁的胡懷安聽了,深深低下了頭。

皇帝看都不看一眼,咳嗽了兩聲,心中浮現出悲涼,沉思良久,才又問:“馬順德來了嗎?”

“回皇上,馬順德已來,就在外麵候著呢。”趙秉忠忙回話。

“讓他進來。”皇帝沉聲說著。

“是!”趙秉忠立刻應聲,看了一眼一個太監,那個太監立刻倒退了出去。

殿內氣氛,似乎一瞬間,回到一年前,依舊是趙秉忠的時代。

-馬蹄聲踏破了寧靜,宮門處的侍衛親軍頓時警覺,火光中按住了刀柄:“誰?”“是我……”下麵的人翻身下馬,氣喘噓噓。宮門上探出一個百戶,就這火光仔細的看了眼,才說著:“原來是周公公啊,您不是跟著馬公公出去公乾,怎麼在這時間點回來……”“咋家當然有要事……”闌“這個,周公公,現在這時間點……”“混賬,咱家還不懂規矩麼?我塞門縫……”“那,請少待片刻……”酉時三刻(6點半)宮門關閉,稱之下鑰,除非奉得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