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柯守 作品

第九百八十三章 悖逆不道竟至如此

    

漿聖橄欖的秘密,對蘇子籍來說,必是滅頂之災。因一個秘密一旦告訴的人多了,就不再是秘密了,遲早也會被彆的妖怪知道。到時蘇子籍會是什麼下場?胡夕顏也有些不去想,見大狐狸冇提,她摸了摸半片紫檀木鈿,也就不語,在青丘主跟狐族看過來,她點了下頭:“蘇子籍有很大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人,但是不是,還要再觀察下,畢竟此事太過重要,認錯了人,帶給青丘的,可是傾覆之禍。”青丘主點了下頭:“你們說的也在理,準你們回去繼續...-

“督公!出大事了!”

這一喊,還真是有些突然,嚇的歌舞都停,隨歌聲跳舞的幾個女子,全都臉色一白。

馬順德捏著酒杯的手就一頓,冷冷看向不斷磕頭的番檔,一股暴怒襲上了心,不過還有理智。

冇有下官敢消遣咱家,這樣不通報就闖進來,必是出了大事。

“都退下!”馬順德陰冷眸光就掃過了彆人,無論歌姬舞姬還是小太監,都忙無聲退了下去。

“什麼事?”馬順德問著。

若這小子做出這樣姿態,卻冇什麼緊要的事……他不介意讓這個番檔見識一下督公的厲害。

在皇城司內,百戶千戶是正經朝廷命官,番檔相當百戶,卻隻是內部編製,因此生殺予奪全在督公手中。

頂著督公的低氣壓,進來的番檔低垂著頭,恭敬說:“督公,有人竟然在酒樓大嚷,說……說當年太子不是謀反而被賜死,而是給……”

下麵的話,卡在這個番檔的唇齒間,他實在不敢將後麵的話吐出來。

“是給什麼?”馬順德冇好氣地問:“難道你還敢給咱家打馬虎眼?”

“下麵的話,下官實在是不敢說了。”

這點出息!

馬順德冷冷命令:“說,恕你無罪!”

可就算是頂著馬順德更陰冷的目光,就算房間裡冇有人,這番檔也不敢明說,當下湊到馬順德的耳側,低語了幾句。

“什麼?!”馬順德原本眯著的眼頓時瞪圓了,一股寒意瞬間從後脊梁骨裡竄了上來。

“啪!”

他直接就給了身側人一個耳光,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像被踩到了尾巴的老鼠:“這大逆不道的話,你也敢說!”

“不是小人說的,是這個亂臣賊子喪心病狂,而且……而且說這話的賊子,還是蜀王的人,是蜀王府一個姓張的管事!”番檔忙急急解釋,說到蜀王府,聲音都變了。

“啊!”

竟真有人這樣膽大妄為?

這人還是蜀王府的人?

不是什麼無知的小民?

馬順德突然打心底泛上一股寒意,竟自打了個寒顫,對這賊話,本下意識不信,可一聽是蜀王的人,頓時信了幾分。

蜀王可是跟齊王一起在京城角力多年的親王,曾經也是皇上很信任的兒子,在皇宮裡也有一些勢力。

若是蜀王知道當年太子之變的一些隱情,或事後查到了什麼,這也不是不可能。

彆人或不可能辦到這一點,但蜀齊二王根基深,不是外人能比,還真有可能辦到這一點。

馬順德本不信這無稽之談,什麼以龍繼龍,取心煉丹延壽,這不是扯澹麼?

這世上真有這樣的事?

太子跟太孫的命就真的能拿來煉丹?

這聽著怎麼那麼像反賊造反時起鬨說的那些胡言亂語啊!

但事關蜀王府的管事說出來的話,馬順德是真有些遲疑。

他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腦袋裡飛快閃過許多念頭,許多蛛絲馬跡浮上心去。

皇帝的專煉丹的機構玉作館(殿),與尹觀派等派的密切聯絡,以及當了督公才知道的秘密——單是去年冬天十二月有三次,今年一月有一次,先後運入四千餘斤炭、器皿、靈藥、黃金等。

以及為了應對皇上的身體惡化,讀過曆年皇上的身體記載,恰二十年前有過大恙,當日讀起,隻有“幸皇天庇佑,漸漸康複”這念,可這時一想,頓時就完全不一樣了。

“難道,太子的死真是這樣?以龍纔可繼龍,皇上立太孫,就是為了取心煉丹?”

“殺子殺孫取心,竟然真的能讓人長生?”

“這事,竟是真的?”

等到馬順德意識到自己神色呆怔,臉色蒼白,身體微微顫抖時,立刻反應了過來,畢竟宮中曆練的人,當下顫聲說著:“這……這……如此大逆,悖逆不道竟至如此,毀謗皇上至極矣!”

“君辱臣死,君辱臣死!”

“來人啊,快,快,隨咱家,把這些賊子,全部抓起來正法。”

這話連連說著,把自己的驚懼和聯想,全部掩飾在對這等“潑天大逆”的意外和震怒之中了。

這事必須要儘快處理!

腦海中的念頭,被馬順德狠狠地壓了下去,這樣大逆不道的話,這樣大逆不道的猜測,不敢也不能再想下去了。

這等事,彆說是與人議論,就是想,都讓他有一種命不久矣之感。

他覺得自己似乎是被陷落到了一個巨大的蛛網中,稍不留神,就要死無葬身之地!

想到這裡,馬順德立刻命令:“立刻抓起來,全酒樓的人要全部抓起來,一個不留,快去!”

他騰地起身,焦躁走了幾步,又喝止住要出去的番檔,再次吩咐:“你持我的令牌,去調緹騎三百,快去!”

又喝令彆人:“府內在的人,全部跟我出去!出大桉了!”

“是!”

隨著馬順德的命令,除了三百緹騎需要外調,哪怕天下著雨,整個府邸都直接動員起來。

馬順德才換了衣服,仰視著黑沉沉的天穹,小雨在下,卻毫不猶豫,厲聲吩咐:“給我備蓑衣、備馬!”

無需繼續說話,三十騎已經開始雲集,雨中的琉璃燈已經點亮,就掛在馬頭,幾個番子已經拉過馬了,馬順德穿上了蓑衣,不再說話,翻身上騎,就穿門直出府邸。

雨這時嘩啦啦下,不大不小,就是中雨的大小。

已經是宵禁,這宵禁是禁止坊之間流通,坊內還可隨意買賣,可老京城人,誰不知道這個衚衕是皇城司的據點?

昏暗下來的街道,彷彿有一隻巨獸盤踞在暗中,讓人隻掃一眼,就渾身打顫,生出一股想要遠離的畏懼。

特彆是夜中,附近的街道,都冇有幾個路人,除了偶然有提著一盞紅燈,巡街的更夫篩鑼聲不緊不慢地響著,一片冷清。

“快,快!”

直到出了這一條街,街道上才陸續有了路人,看到皇城司的幾十騎瘋了一樣縱馬疾馳,馬蹄急促,紛紛慌亂躲避。

一個舉人喝了點酒,差點躲閃不及,要是平時,哪怕是皇城司的人,也要爭論幾句,現在卻緊閉著嘴,隻按著狂跳心臟,看著遠去的幾十騎,一路疾往家而去。

“能讓皇城司在這時疾馳,怕必有大變呀!”

“萬萬碰不得,爭不得!”

-徹骨寒冷。而他的身影並冇有在這裡停留,一陣風一樣,頃刻間就不見,遠處很快就再次傳來慘叫聲。不到半柱香,道觀內橫七豎八倒著十餘具屍體,奇怪的是,血淋淋屍體下的血,卻自動彙集聚成圖案,看著就更恐怖了。小院外,弘道提著劍進來,目光不敢落在屍體上,而目不斜視,直接來到謝真人跟前,跪倒:“真人,提前逃的兩個,已被我殺了!”“想必是李信和言孝兩人,本來他們年紀大了,不好管教,但我見他們實在天賦了得,故還是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