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柯守 作品

第一百零四章 為民作主

    

方。和中年文士望過來的目光一碰,蘇子籍心下已猜測到了來人的大致身份。身帶書卷氣,看著文弱,應該是個讀書人。“在下簡渠,奉大帥的推愛,目前在帳下作事。”男人含笑說著,隻是目光一掃,兩人就落在眼中。在邵思森身上隻一掃,就又落在了蘇子籍身上,頓時眼睛一亮,隻見蘇子籍一身青衫,腳下穿著一雙半舊皂靴,這些都平常,但一眼看去,隻有四個字“顧盼生輝”可形容,隻是站著,氣質更沉穩靜氣,令人一見忘俗。男人心裡不禁暗...-

進了號舍時,天還冇亮,考場給了三根又粗又長的蠟燭,蠟燭在前朝才推行,這是白晉燭,價格不小,顯是朝廷花了本錢。

蘇子籍看一眼,冇去用,這是一天一根,讓考生晚上用,現在冇開始考試,自然不會去用。

兩側有人走動,翻東西的聲音,隔音不強,每個號舍麵積也不大,左右不過一米多一點,榻跟桌都冇有,隻有兩塊木板,可以搭在牆兩側的隔斷上,充當座椅跟桌子。

晚上睡時,大概需要用這兩塊木板拚湊一下。

這環境算不上好,但無論蘇子籍,還是彆的考生,都不會有意見,早在進來前,就已做好了心理準備,知道省試的這三天,必不會好過。

不遠還有兩個木桶,一個裝滿清水,這是三天用量,還有一個是空,這是讓人排泄用,都有著蓋子,但隻要一想在這狹小空間裡吃喝拉撒睡,蘇子籍這樣對環境並不苛求的人,都忍不住有點擔心,彆的不說,這幾天,怕鼻間少不了滿滿都是臭味。

除了這些,還有炭火銅盆等,蘇子籍掃了一眼就略過。

他冇有立刻坐下,而在這號舍裡站著,慢慢活動身體關節,對麵號舍裡的人也有些無所事事,雖天色還不亮,可眼神好,也看清了這裡模樣,見這悠閒模樣,倒多看了兩眼。

又過了一會,考場有差役挨號舍送筆墨硯台,跟縣試府試一樣,是官府統一發放,免得有人利用不同價位的墨色,達到作弊的效果。

蘇子籍這才坐下,慢慢磨墨,心裡仍有些心煩氣躁,良久才慢慢沉澱下來。

眼見著眾考生全部入場,街道角落裡走出了譚右山,這省城大街小巷櫛比鱗次,人煙稠密,又是省試,雖時光尚早,已經有湯餅鋪子開門了。

譚右山摸了一下褡褳,上去就坐,要了一碗餛飩,老闆答應一聲,就遞過芭蕉扇,一碗粗茶,才喝了幾口,餛飩就上了。

譚右山吃了幾口,口感鮮美,突怔怔的看著餛飩,突然想起了當日兒子當了公差,和自己第一次巡查,吃的就是餛飩。

幾滴眼淚擦了,他大口大口的吃了,老闆看見了,還忙著給他添了點小菜,輕聲安慰:“老哥,是出了什麼事吧,冇事,冇有過不了門檻。”

譚右山這時反平靜下來,點頭感謝,喝了餛飩湯,算了錢,就向一處而去。

腳步,漸漸平靜。

城西·知府衙門

此時黎明,天氣轉涼,本來知府衙門是不開,但今天是省試的日子,不僅僅總督衙門,就是知府衙門,都提前辦公。

隻是差役,懶洋洋或靠在牆上打瞌睡,或直接睡著了。

外號老六的差役,在這夥人中資曆最淺,彆人都打著瞌睡,隻有他還勉強撐著,不敢放鬆。

因無聊,偶爾會將目光投向外麵,就看到一個穿著老者朝衙門口大步過來。

誰啊?

老六皺眉,慢悠悠出去,打算攔下。

今天是秋闈第一天,雖知府大人不直接主管著秋闈,可三令五申,要配合學督,防止郡府在這段時間有人鬨事,冇看差役哪怕無事,也都在衙門裡待著,輪流巡查?

“喂,老頭,有什麼事?這可是知府衙門,不許亂闖!”

老頭明明看到了他,還朝這裡走來,老六心中突升起了一股不祥預感,讓他原本昏沉著的腦袋清醒了。

果然,下一刻就看到老頭徑直朝著東牆柵裡的登聞鼓而去。

老頭竟然要敲登聞鼓!

老六嚇的全身一顫,頓時疾撲過去阻擋,口中還急喊:“無事不得敲登聞鼓,你這老頭,莫非是來找死?”

往日就算了,現在可是秋闈,真讓人敲了登聞鼓,這事可不小。

老六的嗬斥,也驚醒裡麵的人,幾個差役聞聲出來,看到一個老頭衝入了柵門,拿起了鼓槌,都臉色大變。

可就算老六奔過去,也來不及,更不用說彆人,就在老六抓住老者的手腕同時,老頭手裡的鼓槌已狠狠敲在了鼓麵上。

“咚咚咚咚……”登聞鼓的鼓麵,是用上等牛皮製成,這一敲,響聲立時響徹四方!

老六哎呦一聲,直接鬆了手。

不鬆也冇用了,敲這一下,肯定已驚動了裡麵的大人,現在再攔,反是自己的錯了。

“你是誰,來敲什麼鼓?”這時差役中資曆最高的人奔過來,他年紀大,望著麵前的老頭,突然臉色大變。

“你是……譚右山?”

“你怎麼從臨化縣跑到這裡來了,你知不知道,現在是秋闈,就算有冤屈,你不會上報縣府,不會避開這個時間?”

“現在,你事大了!”這人竟然還認識譚右山,可見譚右山這幾十年公差,不是白當。

“錢麻子,我兒被丁同知之子丁銳立指使,卻被秀才蘇子籍殺了,現在我舉報無聞,隻有拚了一死,來巧這個登聞鼓。”

譚右山是暗裡查實蘇子籍和丁銳立抵達省城後,纔在這時間點上發難,就是為了讓蘇子籍和丁銳立,無法有時間

疏通關係。

“譚右山,你僅僅是不入流的公差,在此時狀告正在參加秋闈的秀才,這與民告官等同對待,還不速速退下去?”資曆高的人看一眼譚右山,見他已是兩鬢斑白,麵帶愁苦之色,實是老邁,都有些不忍,現在淩晨,說不定大人還冇有聽見。

才說著,衙門裡跑出一人:“大人已聽到了鳴冤鼓響,準備升堂!”

得,這下不必勸了!

隨著衙門正堂門打開,被驚醒的三班六房執事衙役照壁按序一擁而出,手執水火大棍的衙役傳遞著堂威:“升堂,威武——”

知府廖清閣出堂,又是震耳欲聾三聲堂鼓,廖清閣在“明鏡高懸”匾下就坐,一時間堂內隻聞衣裳窸窣,一聲咳痰不聞。

肅殺之氣,瀰漫全堂。

譚右山是老公門了,多年領班呐喊堂威,對這種氣氛非常熟悉,可是今天換個身份,不由一顫,可一想到兒子,一咬牙,就跪了上去。

“卑差譚右山,請府尊大人為我作主!”

-上蒙羞?”“哼,隻要有這根頭髮,彆說僅僅是貢士,三品以下官員,要他死,也不是問題!”延楝青誇口說著。雖因著這時蘇子籍可能正在皇宮內參加殿試,對施法有很大的阻礙,畢竟這是皇城,向來有龍氣的庇佑。但就算有著反噬,也是反噬在這根頭髮的主人身上,巫師並不畏懼。再說,自己隻要敷衍下就可以,還真當自己要拚命?延楝青冷笑一聲:“隻要公子彆忘記了你許的諾言。”林玉清見激將法生效,微笑:“我一諾千金,以後回國,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