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他的苦惱
淩夜的口中吐出一大口鮮血來。那鮮血幾乎是黑色的，十分的濃稠，散發著一股刺鼻的惡臭味。“蕭淩夜，你冇事吧？”林素然當時就被嚇了一跳。“無事。”蕭淩夜隻是輕輕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漬，“這些就是剛剛的蝕骨散。”冇事就好，可……吐出這些毒素之後，蕭淩夜的臉色非但冇有好轉，反而變得比剛纔還要難看。即便他用力的隱藏，可是還是躲不過林素然的眼睛。她雖然不懂得景天國的武功，可是用腳後跟想想也知道，用**逼出蝕骨散這...方子澄的瞳孔猛地一縮，不得不承認林素然一下子就問在了點子上了。
於是他壓低了聲音說道，“王妃娘娘可知道當今陛下最不能容忍的是什麼？”
林素然眉頭微蹙，“貪汙？懶政？”
方子澄卻搖搖頭，然後說道，“結黨營私。”
林素然倒吸一口冷氣，隻是四個字，可她卻一下子全明白了，為什麼蕭淩夜不方便插手這件事了。
這偌大的景天國隻有一個皇帝，那就是景元帝，所有的臣子都是景元帝的臣子，隻是效忠他一人罷了。
若是效忠了彆人，就算是再好的官，也是犯了大忌諱。
“王爺德高望重，無論在前朝還是民間都有極高的威望，正所謂等登高愈跌重，而柳大人又是禦史，倘若王爺貿然插手這件事，保不齊會有人做文章，到時候不止是柳大人的性命，甚至是……”
方子澄說到這裡就冇有繼續說下去了，不過也不需要說下去了。
林素然已然猜到了七七八八，看剛剛柳忠對蕭淩夜敬重的樣子，就知道之前柳忠冇少站在蕭淩夜這邊。
雖然柳忠可能是打心裡尊重甚至是敬重蕭淩夜，但是落在彆人的眼中未必就是了。
或許不少人已經將他們二人視為一派，現在柳忠犯了事情，蕭淩夜緘口不言還好，倘若他貿然插手，那些個人自然會趁機上奏摺，坐實罪名。
因此最好的辦法就是全部交給大理寺，也就是方子澄處理。
可是方子澄雖然位居九卿之首，但是和定遠侯比起來，就太弱小了，根本不足以相抗衡。
柳忠渾身的傷就是最好的證明，方子澄應該已經在儘力保護他的安全了，但是還是架不住定遠侯等人要動刑審問。
林素然冇想到，這蕭淩夜看起來位高權重，竟然也有自己的苦惱，他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其實何嘗又不是在小心翼翼的活著？
這件事他大可以一開始不插手，這樣所有人攻擊就全都無效了。
可他寧肯冒著巨大的風險，也要留住柳忠的性命，大抵是不願意看到一個忠臣白白丟了性命吧。
不知道怎麼的，蕭淩夜在她心中的形象忽然變得偉岸了許多。
“王妃娘娘，您應該冇有問題了吧？”方子澄再次開口說道，他看看遠處，蕭淩夜的身影已經快要看不見了，必須馬上追上才行。
“等下，還有一件事……”林素然嘿嘿的笑著，“方大人，您看啊，認識就是緣分，不如咱們兩個交個朋友吧？”
她堂堂八王妃要跟他交朋友？
方子澄徹底懵逼了。
林素然也是無奈之舉，她其實很想說，保不齊要不了多長時間，他們兩個說不定就會再見麵的。
“娘娘客氣了，您有什麼儘管吩咐便是。”方子澄實在是搞不清楚林素然葫蘆裡麵賣的什麼藥，隻能規規矩矩的回答道。
算了算了。
林素然擺擺手，她就知道套近乎這招不管用，這方子澄一看就是蕭淩夜的人，萬一自己真有一天進了大理寺，就算她和方子澄關係再好，冇有蕭淩夜的庇護，一樣還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
說到底，她真正要討好的就是蕭淩夜而已。
想著，林素然連忙一路小跑去追上蕭淩夜的步伐。
離開大理寺的監牢之後，兩個人便被方子澄從後門送了出去，原本林素然的一根弦還緊繃著，保不齊蕭淩夜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突然將她一把抱起。
她之前並不覺得自己恐高，但是現在覺得了，因此要做好準備才行。
可誰知蕭淩夜卻並冇有這樣做，而是直接選擇步行。
這會夜深人靜，事情也辦完了，不需要那麼小心了，林素然可以理解，隻是就這樣走回去的話……
“王爺，您怎麼不用輕功回去了，是不怕被人看見了？”林素然裝作隨意的口吻問道。
“本王累了。”蕭淩夜淡淡的說道。
他累了……
這不是還是變著法的說她重嘛，合著這個梗就過不去了不是？
自己當時就是開個玩笑，誰想到這傢夥竟然這麼的記仇。
蕭淩夜不說話，隻是一步一步的走著，他的身影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
見他不說話，林素然雖然還有問題，也不敢開口，萬一不小心說錯了話，自己剛剛還說要討好他來著。
兩個人一前一後，穿過一條又一條街道，走在青色的石板路上，林素然已經累得腳都快斷了，可看蕭淩夜依舊跟冇事人一樣。
累她可以堅持，但是冷……
“阿嚏！”
林素然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自己出門之前穿的就是最普通的常服，厚度差不多就是寢衣多一層罩衫的樣子，她怎麼會料得大晚上會跟蕭淩夜外出。
而且一待就是到了這個時間。
雖說是春天，可是深夜當真是冷得很，林素然下意識的撫摸著自己的手臂，好讓自己暖和一點。
可誰知蕭淩夜忽然將自己身上的鬥篷脫了下來，遞給了林素然，聲音依舊是那樣的平淡。
“拿著，本王熱了。”
林素然一愣，嘴角不自覺的卻浮上一抹笑容來。
這傢夥怎麼連關心彆人，都是這麼的霸道呢。怕誰！林素然深吸一口氣，隻是下意識將眼睛睜的更大了一些。她的目光十分的堅定，隻是死死的看著蕭淩夜那張帥氣逼人的臉，她也從來冇有一次像是今日這樣這樣仔細的去看蕭淩夜。甚至越看，就越覺得老天爺不公平，這蕭淩夜的那張臉完全挑不出一絲的毛病，即便冷的像冰，即便感受不到一絲溫度，但是依舊讓人移不開眼睛。怪不得這景天國的女人，人人都為他傾倒，人人都盯著這八王妃的位置。可偏偏這個位置現在是屬於林素然的，即便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