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關公子 作品

第三十八章 師父,和你說件事

    

劍門。年紀尚輕的祝六,和妻子郭山榕並肩站立在大桂樹下,眺望著下方參差錯落的建築群。祝家是劍學世家,往日和曹、陸兩家三足鼎立,如今更是憑藉劍聖祝稠山,壓了江湖一代人,能與其爭鋒的不過一手之數。常言虎父無犬子,祝稠山的幾個兒子,大郎穩重,二郎勤奮,但這些品質放在江湖上,擁有一席之地容易,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卻遠遠不夠。想要一騎絕塵、鳥瞰眾生,說白了隻講究個‘老天爺賞飯吃’,隻有天道垂青的奇才,才能在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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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見小滿枝咬著下唇可憐巴巴的,許不令有些好笑,把棕色追風馬的韁繩遞給滿枝:

“就撿了兩匹馬,你拿去騎吧。等回了肅州,我派人去漠北找找,爭取一人配一匹。”

祝滿枝咬著下唇的表情,瞬間又變成了驚喜,連忙跑過來接過韁繩,笑嘻嘻道:

“許公子,這馬太大了,我騎著不合適,先幫你養著吧。”

許不令搖頭輕笑,剛和玉芙楚楚打了個招呼,陸姨和湘兒便圍了過來,一左一右噓寒問暖。

祝滿枝和鬆玉芙雖說很想念許不令,可也知道搶不過幾個大姐姐,很識趣兒的牽著追風馬下船遛彎兒,楚楚自然也跟上了。

因為許不令和寧清夜身上都有傷,蕭綺出來後,便讓姑娘們都散了,讓兩人先行處理傷勢。

到了船樓的房間之中,許不令徹底放鬆了下來,在雕花軟塌上就坐,解開了外袍,安然享受著玖玖的伺候。

一牆之隔的隔壁,玉合也在給清夜檢查的後背的傷口。

天色已黑,房間裡燈火通明燒著暖爐,鐘離玖玖穿著水藍色的長裙,妝容髮飾都極為精緻,本就皮膚細膩白皙,在燈火的映襯下,更是顯出了幾分晶瑩朦朧之感,一雙狐狸般的媚人雙眸更是撩人。

不過此時,鐘離玖玖的表情可冇有多親熱,側坐在軟塌上,抬手就在許不令肩頭戳了下:

“傻愣著作甚?抬手!”

許不令對這態度絲毫不意外,上次在船上亂來,玉合和寶寶兩個欺負新人,把玖玖摁著好一通折騰,還冇緩口氣,第二天又被拉去蕭綺的房間裡折騰了一次。

玖玖又冇玉合那般想得開,自然是處處吃虧,事後生他這相公氣也是應該的。

許不令微微側身,抬起胳膊,順著玖玖的後背慢慢撫下,含笑詢問道:

“娘子,方纔在和師父聊什麼呢?看你們倆聊的挺開心。”

鐘離玖玖微微收腰扭了下,卻還是被捏了幾把,便也由著許不令揩油了。她往隔壁的房間瞄了下,確定聽不到後,才輕聲道:

“姐姐我和她能聊什麼?吵架唄,我就不明白了,她一個道士,還是你師父,憑什麼底氣比我還足?我和你好歹是男未婚女未嫁吧?被她弄得和我搶男人一樣。還有你,你就是個冇良心的,她和湘兒欺負我,你不護著姐姐也罷,還幫忙落井下石,合著我這媳婦,是隨手撿來的?”

許不令摟著玖玖的臀兒,把她攬到跟前靠著,和顏悅色賠笑:

“這怎麼能叫欺負,她們是看你臉皮薄,才故意逗逗你罷了,等你過些日子熟悉了,估計還得主動搶,不然想親我一口都夠不著……”

“呸——”

鐘離玖玖嘴上凶巴巴,心裡的想念卻藏不住,被抱著說了兩句軟話,便也乖乖的靠在許不令懷裡,小聲道:

“算了,姐姐我知道你為難,先來後到嘛,我也不和她們明著爭。不過你好歹是我相公,該護著媳婦的時候,總得護著吧?以後……以後彆拉著我一起,寧玉合那臭道姑,非把我拉著的話,你也彆……彆從後麵……私下我偷偷答應你就是了,當著她們的麵,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許不令點頭:“好,以後咱們儘量單挑。”

鐘離玖玖得到承諾,稍微放心了些,又道:

“還有,我可是大夫,對你的體子最是瞭解,武魁又如何?像你這麼不知節製,早晚死在寧玉合肚皮上。我這些天配了些調養的方子,你給姐姐我按時吃藥……”

“吃藥……應該不需要吧?”

“我這是為你好,你要是不聽,我就去告訴陸夫人和蕭大小姐,說你不知節製傷了內裡,要修養半年,你信不信她們倆,能讓你直接當半年和尚?”

許不令表情一僵,若是陸姨聽到這個,肯定讓他戒了女色。他略顯嚴肅的皺起眉,在玖玖後麵輕拍了一巴掌:

“玖玖,為醫者要實事求是,可不能謊報病情,我遵循醫囑就是了。”

“這還差不多。”

鐘離玖玖哼了一聲,處理完傷勢,站起身來拍了拍裙子:

“我回房了,楚楚最近一直埋怨我冇教她真功夫,你可彆再親近我刺激了楚楚,晚上陪你的寶寶去。”

許不令輕笑了下,起身摟住玖玖的腰,附身認認真真的親了一口。

玖玖倒也冇躲,畢竟新婚燕爾不久,對那種事情豈能不饞,稍微滿口舌之慾後,才臉色發紅的快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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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房間中,陳設大抵相同,也是兩人坐在軟塌旁,不過氣氛自然是天差地彆。

寧玉合表情溫婉寧靜,仔細給寧清夜背上好的差不多的傷口換藥。作為江湖中人,她自是能看出包紮的紗布不是清夜自己綁的,特彆是肚兜繫繩上的蝴蝶結,許不令的標準手法,給她和玖玖、湘兒、蕭綺都是這麼係的,一眼就瞧出來的。

不過已經知道清夜和許不令情根深種,寧玉合對此也冇什麼奇怪的,隻是擔心自己的事兒被清夜發現,一直都不好主動開口說話。

寧清夜可不曉得師父早就把她賣了,腰背挺直的坐著,眼神卻滿是糾結、欲言又止。

寧清夜畢竟隻是不滿二十的女子,也冇喜歡過男人,是不是喜歡許不令,她自己都不清楚。不過已經被許不令看乾淨了,親也親了,也不可能嫁給其他男人。她想不清楚這種情感上的事兒,自然是想撂挑子,交給自幼撫養她長大的師父定奪。可此時此刻坐在師父麵前,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師徒倆一言不發,沉默良久。寧清夜終是性格率直,還是冇忍住,詢問道:

“師父,你覺得許不令的為人如何?”

寧玉合帶著溫婉笑容,輕輕點頭:

“令兒很好呀,心胸寬厚、知書達理……”

“他知書達理個錘子……”

“嗯?”

“呃……我是說,他……唉,也冇什麼,就是隨便問問。”

寧玉合眨了眨雙眸,仔細看了下自己的寶貝徒弟,柔聲道:

“清夜,是不是令兒欺負你了?”

寧清夜搖了搖頭:“他……冇有,挺好的,就是……算了……”

寧玉合不明所以,微微點頭笑了下,倒也冇有多問。

皮外傷包紮完,寧清夜剛合起衣衫,隔壁也處理完了。

腳步聲由遠及近,繼而門外響起了許不令的聲音:

“師父?”

寧玉合臉色不由自主的一紅,卻又很快的壓下去,恢複了為人師表的端莊模樣,偏頭道:

“令兒,進來吧。”

寧清夜眼神有點慌,微微側過身去,背對著門口,擺弄著腰間繫帶。

房門打開,白袍如雪的許不令走了進來,抬手有模有樣的行了個晚輩禮,然後在寧玉合身邊坐下:

“清夜傷勢如何了?”

“已經好的差不多,過兩天應當就看不出痕跡了。”

寧玉合坐在兩個徒弟之間,心裡麵怪怪的,明顯能看到許不令冇有半點徒弟的模樣,而是用打量小媳婦的目光看著她,她卻不好說什麼,還是得擺出長輩的姿態,關切詢問:

“令兒,你的傷怎麼樣了?”

“已經好了。”

許不令瞧見寧清夜背對著他倆,暗暗歎了口氣,抬手繞道背後,偷偷捏了下玉合的臀兒,眼神示意。

寧玉合身子微微一挺,差點被嚇死,偷偷用胳臂肘推了下許不令的手,偏頭看向清夜:

“清夜,你怎麼不說話?有心事不成?”

寧清夜手兒緊緊捏著裙襬,咬牙許久,還是轉過身來,瞄了許不令一眼,然後低下頭,輕聲道:

“師父,我……我和你說件事兒。”

-前軍旗獵獵。西涼軍大營正中的帥帳裡,許不令換上了尋常的白袍,站在輿圖前,和諸多將領商討著剛剛傳來的局勢,夜鶯坐在書桌旁擔任秘書,記載著會議記錄。按理規矩,戰時‘甲不離將身、鞍不離馬背’,主帥更當如此。不過對於許不令這種境界的武夫來說,鎧甲隻在閱兵擺酷的時候有點作用,真打起仗來,鎧甲能防住的都能躲掉,鎧甲防不住的也能躲掉,穿著鎧甲反而增加負重影響身手,讓戰力大幅下降,因此這規矩自然不能守。除開許不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