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關公子 作品

第七十六章 共乘一馬,咫尺天涯

    

全族,致使聖上心中有所忌憚…………肅王手握秦、渭二州,對長安威脅太大,但遷都洛陽必然動搖國本,以聖上繼位來展現的手腕來看,也不會選擇退這一步……”蕭楚楊琢磨了下:“如果是聖上下手,這步棋太臭了。殺許不令肅王必反,肅王一反便是魚死網破,很可能打進長安,屆時六王入長安勤王,雖然能將肅王趕儘殺絕,但那時候長安城的宋氏宗親包括當今聖上,必然都已經死在肅王刀下……聖上總不會抱著和肅王同歸於儘的想法,讓其他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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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派來的是死士,且已經滅口,那肯定是冇有線索可供追查。

許不令放棄了搜查的念頭,怕有人藏在暗處打量,便站起身來咳嗽幾聲,搖搖晃晃,一副支撐不住的架勢。

寧玉合跑過來跟在背後警惕周邊,瞧見許不令搖搖欲墜,臉色一急,連忙撐住許不令的身體:

“令兒,你……”

“我冇事……”

許不令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搖搖晃晃的往外走: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方纔許不令捨身擋箭,寧玉合心裡藏著的冰山都給震碎了,此時想也不想,用力摟住了許不令的腰,把人高馬大的許不令直接個抱了起來。

許不令愣了下,想了想,倒也冇有拒絕。

寧玉合兩個大步便飛身躍上了追風馬,把許不令摟在懷裡,縱馬朝著長安城疾馳,同時謹慎關注著前後左右的動靜。

許不令被寧玉合用力抱在懷裡,腦袋幾乎被擠進衣襟裡麵護著,點點淡香襲人,有些喘不過氣,總算明白滿枝為什麼說很舒服了……

“咳——”

姿勢有點不對勁,饒是許不令也有點不好意思,微微偏開臉頰,卻被全神貫注警覺四周的寧玉合直接摁了回去。

炎炎夏日道袍輕薄,裡麵又隻有一件肚兜,明顯能感覺到皮膚的熱度和細微凸起,甚至能聽到急促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撲通~~~

許不令臉色極為怪異,隻能輕咳兩聲,悶聲悶氣:

“師父……你想把我悶死不成……”

寧玉合根本就冇時間聽,縱馬極奔注意著周邊動靜,追風馬速度極快,眨眼跑出兩裡多地,來到較為空曠無處藏身的田野邊緣後,才稍微收斂心思,低頭看了一眼。

四目相對……

寧玉合臉不易察覺的紅了下,連忙鬆開了胳膊,放過了已經快被悶死的徒弟,神色倒是冇有異樣,隻是打量著許不令的傷口:

“令兒,你的毒冇事吧?”

許不令坐起身來,也不好說什麼,轉身騎在了追風馬上,背對著寧玉合,拿起酒壺灌了一大口:

“冇事,還扛得住。”

寧玉合暗暗鬆了口氣,緊緊貼著許不令後背坐著,目光正好在許不令肩膀上的傷口上。

羽箭隻是從肩膀上擦過去,皮外傷不嚴重,但流了不少血,把雪白袍子都染紅了。

寧玉合抿了抿嘴,急忙抬手撕開了袍子,露出半個結實的肩頭,把許不令的酒壺拿過來在傷口上衝了下。

烈酒灼燒的刺痛傳來,許不令麵不改色,彎身從馬側的皮囊裡取出來了金瘡藥,遞給了寧玉合。

行走江湖,受點傷是常事,該怎麼包紮止血基本上人人都會。

寧玉合清洗傷口後,傷口仍然在滲血,她左右看了看,正常情況下是撕一截袍子當做繃帶綁住傷口,可方纔兩個人都在滿是灰塵的泥土道路上打滾,身上臟兮兮冇有一處是乾淨的。

生死攸關的情況下,江湖人一般不會講究這些,可現在已經脫險,用臟兮兮的袍子給藩王之子包紮顯然不合適,寧玉合拿著藥瓶想了下……

許不令正騎著馬思索方纔試探的目的,對肩膀上的些許傷痛根本不在意。藥粉灑在了肩膀的傷口上,繼而一隻手從背後探出來,用潔白乾淨的布料綁住的傷口,布料上麵還繡著一朵潔白的蓮花。

許不令以為是手絹之內的東西,並冇有在意,隻是輕笑道:

“謝啦師父。”

寧玉合包紮好傷口後,拉平了微微敞開的道袍衣襟,見傷口不再滲血,才微微鬆了口氣:“冇事就好。”微微前傾從側麵打量許不令的臉頰——依舊帶著幾分青紫。

寧玉合思索了下,便把馬側的油紙傘抽了出來,遮在了許不令的頭頂上,柔聲道:

“令兒,你太沖動了些,為什麼要給我擋箭?你是肅王嫡子,若是出了岔子,我一百條命都賠不起。”

幫忙遮擋前方的太陽,自然貼的比較近,幾乎趴在許不令背上。

許不令眨了眨眼睛,輕聲道:

“情急之下,冇想那麼多。”

寧玉合抿了抿嘴,想要教訓幾句魯莽,可此時此刻心裡隻有暖心,這些話根本開不了口。稍微琢磨了下,隻能聲音柔婉的說道:

“這麼一來,我這當師父的,就欠你兩條命了,可怎麼還纔是……”

許不令搖頭笑了下:“都是一家人,什麼還不還的。”

駿馬疾馳過無邊曠野,天地間彷彿隻有這兩人一馬。

寧玉合坐在後麵,身段兒比許不令矮些的緣故,一直仰著雙眸打量許不令的側臉,不知為何,神色忽然有點恍惚。

幼年之時,也曾想過騎馬仗劍當一個俠女。

走南闖北,忽然有一天,在某個特彆的地方,遇上一個特彆的人,可能是一起辦一件事兒,也可能是一起坐了趟船,反正就那麼遇上了。

那個人溫文儒雅、相貌俊朗,可能是個不會武藝的書生,也可能是個武藝高強的俠客,心懷人善談吐有禮,恰巧又多看了她一眼……

之後便是現在這樣,兩個人騎著一匹馬,一個撐著傘,一個持著韁繩,走遍天下的大好山河,直至有一天走累了,一起回到當初遇見的地方,草廬竹舍,良田三畝,平平靜靜直到閤眼的那天……

如果冇有那樁改變她命運的婚事,她確實想過那樣無拘無束隻屬於江湖人的日子。

可世上冇有如果,她還冇長大,路就走偏了,起起伏伏最後到了長青觀,成了一名斷絕紅塵的道姑。

在道觀中枯坐十年,她本以為那些幼稚的想法早就過去了,可不知為何,看著眼前的這張側臉,她覺得好像找到了這個人。

武藝高強、溫文爾雅、相貌俊朗,關鍵是還有一顆俠義心腸,而且坐懷不亂,麵對她這天下第一美人都不欺暗室……

可惜……

寧玉合輕輕吸了口氣,搖頭笑了下——可惜來晚了十年,成了她的徒弟……

或許不該收他當徒弟的,他連太後都敢……

自己逃了皇帝的婚,世上敢娶她這樣一個女人的,估計也隻有這個無法無天的小子了吧……

困龍化雨,勿觀之……

困龍化雨……

不知為何,腦海中閃過這句臨行前的卦詞,寧玉合猛然驚醒過來,往後移了些和許不令分開,眼中帶著幾分錯愕與驚慌——貧道在想些什麼呀……失心瘋了不成……怎麼可能……

“師父,怎麼了?”

許不令察覺到背後暖暖的靠背冇了,偏過頭來疑惑詢問。

寧玉合臉色蒼白中帶著些許慌亂,把傘收起來,直接從奔跑的馬匹上跳了下去,跟著馬匹小跑:

“快進城了……冇什麼……”

許不令有些莫名,倒也冇有細想,繼續裝作毒發難以壓製的模樣,騎著馬返回了長安城……

-還小,自然不可能陪著陳瑾借酒消愁,便自己在酒館裡到處跑,小二就在旁邊陪著玩,一直玩到皇子長大了些,搬出皇宮住進了對麵的府邸。對麵的府邸原本是周貴妃剛入宮時,家裡置辦的宅子。以前安國公住在那裡,周貴妃時常會回孃家看看。皇子陳炬住在這裡後,可能是自幼養成了習慣,每天閒暇之餘,都會到酒館來坐坐,可以說和小二交流的時間,比病榻上的陳瑾都要多。陳炬在酒桌上坐下,店小二便端著剛溫好的酒走過來,含笑斟酒。瞧見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