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之日不可留 作品

第430章 驅狼吞虎

    

觸手不覺冰冷,亦毫無彈性不能彎曲,看來……看來……”衆人追問道:“看來如何啊?”崔門醫師道:“……看來確實是石針!”這時一個壯漢闖入圈中,拿起最細的一枚道:“我也來看看。”獨孤湘道:“這人長得倒像個屠夫,怎麼大唐名醫裡還有這麼一號人?”李騰空在後道:“太醫署有四科,曰‘醫科、針科、按摩、咒禁’,醫科便是學習醫學典籍,所有太醫署的學生入學都要先學醫科,俟後分而為業,一曰體療,二曰瘡腫,三曰少小,四曰...乙亥阿波聞言渾身一顫,骨力裴羅一雙鷹隼般的眼睛卻又盯著大食伊教的先知伊本道:“伊本先知,你說是不是?”

江朔奇道:“飛鴻子和阿波大慕闍對安祿山陽奉陰違,又和大食伊教有什麼關係?”

獨孤湘道:“飛鴻子對懷仁可汗說的是,可以趁安祿山起事之時,通過摩尼教在各隘口上的秘密據點,從北方進攻中原,既抄了燕軍的後路,又能奪大唐的江山,此‘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之計。”

江朔轉頭看獨孤湘時,卻見獨孤湘口中對著睿息說話,讓他傳譯給波斯二慕闍,眼睛卻不看也不看江朔一眼。

獨孤湘繼續道:“然而他對懷仁可汗可也沒說實話,他其實還勾結了大食人,大食呼羅珊總督阿布大王,早已覬覦東方的大片土地,隻待回紇南下侵唐,飛鴻子就聯合葛邏祿人占回紇人的土地。”

江朔聽了吃了一驚,脫口而出道:“這樣驅狼吞虎,鬧得天下大亂對他們又有什麼好處?”

骨力裴羅道:“我曾問霍姆什為什麼要協助回紇進入中原,他說希望事成之後劃西域一鎮給他建國,然而西域四戰之地,一無根基二無雄兵,就算得了地又怎麼守得住?”

江朔道:“是啊,所謂畫地建國,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骨力裴羅道:“所以我立刻判斷他沒有和我說真話,老夫略加探訪,便知飛鴻子還和大食人接觸過,後來還是得湘兒爺孫相助,才知道原來飛鴻子和大食人還有約定,他們在西域無法立足,卻想北地地廣人稀,向大食呼羅珊總督阿布求朔漠一姓之地給他建國,這恐怕纔是他們真正的計劃。”

江朔感到心中惡寒,飛鴻子以乙亥阿波為傀儡,攪得中原不甯,卻原來真正的目的還在塞外朔漠,此人心思之陰鷙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江朔、獨孤湘和骨力裴羅的對話都是漢語,乙亥阿波聽在耳中,道:“先知,事洩矣……再不動手更待何時?”

大食人多在中原為商,自然不缺傳譯之人,伊本卻轉過頭去,佯作不知。

乙亥阿波又轉過頭問飛鴻子道:“霍姆什,這可如何是好?”

他已完全失了方寸,飛鴻子不禁厭棄地皺了皺眉,道:“事到如今,唯戰而已。”

乙亥阿波道:“不錯,不錯,鬥極峰被我教重重包圍,饒他們是什麼絕世高手,也不是光明鹽的對手……”

他伸手望空打出一支響箭,又對崔乾佑、田乾真喊道:“光明二使,號令衆教徒持光明鹽進極苑護教!”

鬥極峰上的教徒都是乙亥阿波親信的呼羅珊人,不料他呼喊之下沒有一個教徒持進入“極苑”

崔、田二人忽然揮舞手中火焰雙刀,斬殺了身邊的教徒,之後麵無表情地收起刀,走到李歸仁身後侍立。

摩尼教本無光明左右使之說,摩尼教最高階乃十二大慕闍,以下稱七十二拂多誕,再下則是三百六十默悉德,光明二使實是乙亥阿波為了討好安祿山所起的名字,意為安祿山這個“光明神”

的左右的左右護法,卻不是摩尼教使者之意。

他此刻叫崔、田二人動手,卻忘了此二人本就是安祿山的屬下,他和安祿山打得火熱之際,收了這兩名燕軍將領做左右二使,此刻二人自然是聽李歸仁的,怎會聽他這個大慕闍的。

又見兩條大漢闖了進來,卻是程千裡與仆骨懷恩,二人手中兵刃仍在滴血,身上亦沾了不少血跡。

程千裡一揮手中大斧,朗聲道:“阿波大慕闍,彆白費力氣了,唐軍和三教弟子已經鏟平了西山混元頂,更將鬥極峰團團圍住,你們手下的門徒弟子盡已伏誅矣!”

乙亥阿波聽了肝膽俱裂,正在驚慌失措之際,卻聽身後吆喝聲起,原來飛鴻子稱他喚光明二使之際,自己卻反身飛出,已上了階梯頂端,乙亥阿波絕望道:“霍姆什,你真把我當做棄子了嗎?”

飛鴻子本就將這個草包東方大慕闍當做傀儡,此刻大難臨頭,哪還有閑心顧念他的生死?借乙亥阿波引開衆人的注意之時,早自己開溜了。

飛鴻子人品雖壞,武功卻高,趁衆人不備已要躍出“極苑”

之際,忽有一人閃到他麵前,飛鴻子知道此刻生死隻在一線,運盡全力一掌拍出,指間自然夾著劇毒的炎魂針,向那人迎麵打去。

那人舉掌相迎,“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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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聲巨響,飛鴻子隻覺肩頭一陣刺痛,炎魂針竟然被那人拍得彈了回來,他向後一仰,竟然從台階上跌了回來。

那邊江朔卻喜道:“爺爺,你來了!”

來者正是追雲逐月叟獨孤問,獨孤問笑道:“乖孫女婿。”

登時江朔鬧了個大紅臉,他偷眼看獨孤湘,卻見湘兒闆著臉,對獨孤問啐道:“爺爺,你可沒這個福分,人家江湖盟主,少年英雄,纔不惜得給你做孫女婿呢。”

獨孤問不及和湘兒鬥口,卻對飛鴻子道:“老小子,當年打傷我女兒阿楚的舊賬,今日可要和你好好算一算了!”

飛鴻子冷笑一聲,一抖手向獨孤問打出幾枚毒針,獨孤問竟然不懼,順手一抄,接住毒針灑落在地,他伸手向飛鴻子晃了晃,手上銀光閃閃,竟然戴了一隻銀絲手套,江朔曾見過睿息戴著這個銀絲手套,可不畏刀劍空手接刃,不知怎的到了獨孤問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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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鴻子這一擊隻是虛招,他自趁著獨孤問避讓之際向另一側搶出,此刻飛鴻子無心戀戰,隻想奪路而逃,忽見眼前一道白影,一道銀光向他迎麵打來,卻原來是獨孤楚舞動銀球白練,擋在了他麵前。

江朔多次見過獨孤湘使用這套“月影素寒流”

的功夫,卻遠不及阿楚夫人來的輕盈曼妙,阿楚夫人舞動白練長索的身姿柔美中透著剛健,讓江朔不禁聯想到了公孫大孃的西河劍器渾脫舞。

不過公孫大娘之舞確實是舞,阿楚夫人之舞卻是殺人的利器,若被她的白練端頭的銀球砸到,免不了要骨斷筋折,而且她仗著白練的長度,以穿星步遊走與飛鴻子遠遠的纏鬥,飛鴻子的毒掌、毒針可就都發揮不了威力了。

更何況,飛鴻子每次眼看要逃脫之際,總有獨孤問擋在去路上以掌力將他逼回,飛鴻子怒道:“獨孤問,你身為江湖名宿,居然和女兒兩個打我一個?”

獨孤問不受他激,道:“飛鴻子,對你這種卑鄙小人,無需講什麼江湖道義,況且我們可沒有以二對一,隻是不讓你逃跑而已,你若不願和小女交手,來來來,老丈陪你走兩圈。”

說著他揮掌突入,向飛鴻子猛擊幾掌,獨孤楚卻退到一邊,不再進攻而是在外圈遊走,以飛索防飛鴻子逃脫。

與獨孤家的人交戰甚是頭疼,穿星步的功夫太過神妙,追不上甩不脫,飛鴻子和單鬥獨孤問也未必就能勝,更何況還有個獨孤楚在一旁掠陣?三人正在纏鬥之際,睿息忽然高喊道:“此人乃摩尼教的叛徒,請讓摩尼教清理門戶!”

衆人聽了都是一愣,認得睿息的都知道,睿息的功夫隻怕不是飛鴻子霍姆什的對手,僅憑他自己如何能清理門戶,但隨即理解了,原來他是代二位波斯來的大慕闍傳譯。

兩位波斯慕闍的身手連赤鬆子磨鏡老人都甘拜下風,自然小覷不得,獨孤問略一忖量,笑道:“哈哈,如此也好,飛鴻子雖然傷了我女兒,但畢竟阿楚沒死,此刻也已大安了,要我殺了他還真有點下不去手,畢竟老丈手上三十年沒沾過血了。”

說著和獨孤楚二人同時向後撤開數步,卻仍小心戒備著不讓飛鴻子逃跑。

獨孤湘卻對睿息道:“飛鴻子與朔哥兒還有彆一樣仇怨,請二位大慕闍不要取他性命。”

江朔心中奇道,我和飛鴻子並無私怨,湘兒怎麼說我和他另有仇怨?但他轉頭看湘兒仍然對他不理不睬,詢問的話到嘴邊,又生生嚥了回去。

睿息傳譯後,阿旃、塞吉二慕闍向江朔隔空點了點頭,轉身向飛鴻子逼近。

飛鴻子已知今日已到了生死關頭,卻哪裡管什麼摩尼教要清理門戶,他知道波斯二慕闍的厲害,並不回頭接戰,而是怒吼一聲,向著獨孤楚搶攻過去。

因為獨孤楚是所有人中功夫最弱的,要想活命從她這邊突破是最好的選擇,獨孤楚揮動白索打來,飛鴻子這次卻不閃不避,揮臂去格擋。

隻聽“哢啦”

一聲響,銀球雖傷了他的臂膊,但飛鴻子內力深厚,臂骨並未折斷,內力激震之下,將銀球向獨孤楚彈了回去,同時飛鴻子十指如鈎,向獨孤楚撲過去,獨孤楚畢竟並非心地堅硬之人,見飛鴻子勢如瘋虎,作此困獸之鬥,不自覺地向後退避。

眼看就飛鴻子就要打出間隙逃脫,忽見兩抹人影從他兩脅飄來,卻是波斯二慕闍攻到了,二人的波斯身法與漢人全然不同,看著甚為怪異詭譎,卻也迅捷無比,二人手攏在袖中一左一右擋住了飛鴻子的去路。

飛鴻子見二人攏著手,顯得成算在胸,心中不禁怒氣騰空,一甩手向阿旃打出三枚炎魂毒針,自己卻揮掌撲向功夫稍弱的塞吉。

()大唐山海行

請關閉瀏覽器閱讀模式後檢視本章節,否則將出現無法翻頁或章節內容丟失等現象。“嚴生,大食人互市有市舶司管著,據我所知可都在廣州、明州這樣的南方大港麼?大食人來自南方,喜熱畏寒,可從沒聽過大冬月的跑到極北之地來做買賣呢。”嚴莊神情誇張地一揖到地,對著獨孤問道:“獨孤前輩說的是,不過前輩有所不知,這位大食商人鬧文所率一行三艘船,本確是去廣州市舶司做買賣。不料才過了崖州就遇上了這幫海賊,大食商船被海賊逼迫的緊,無法進入廣州府,隻得一路向北躲避,尋常海賊追個十幾裡水路最不上也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