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 作品

第三十五章 鄭芬

    

。“過了三月三,就是端午節了,宮裡該換夾衫,也該做夏裳了。”她微微躬身,隨著夏侯虞進了寢宮,“溫家今年又有新布進貢,聽說細膩如絲卻又潔白如玉,取了個名叫雪蕊,長公主要不要看看”宮裡這幾年的布料都是湖州溫家進貢的,從前夏侯虞在宮裡的時候,這此事都由她管著。她出嫁之後就交到了杜慧的手裡。杜慧怕她因華林園的事不高興,特意找些事給她做,免得她胡思亂想。夏侯虞心裡卻並不如表現出來的那樣平靜。打過兩世交道的人...鄭芬是個身材高大的白淨胖子,語言風趣,行事不怎麼靠譜。

蕭桓和謝丹陽親自到城外去迎接他。

他下了馬車就笑嘻嘻地拍了拍謝丹陽的肩膀,對蕭桓道:“聽說你們讓盧淵吃了個悶虧乾得好我早就想教訓他了”

城門外人來人往,雖然淨了場,可誰敢擔保那些守城的士卒中冇有盧家的耳目

鄭芬這樣大大咧咧,也太隨意了些。

好在是他冇有繼續問下去,而是神色一正,說起了夏侯虞:“她現在怎麼樣了是繼續住在宮裡還是回到了家裡。”

蕭桓給鄭芬行了個禮,這才道:“原本準備今天出宮的,聽說您今天回來,長公主就推遲了一天出宮,說是陪著您給先帝上過香了之後再出宮。”

夏侯虞這麼做是有用意的。

她住在宮裡,鄭芬回來就會去宮裡見她,她正好把鄭芬引薦給夏侯有義,也免得鄭芬遞了摺子進宮,要等著尚書檯的那些小吏安排。

鄭芬顯然也明白。

他輕輕地歎了口氣。

不是嫡親的外甥到底不同,鄭家以後恐怕會更落魄了。

好在他之前給夏侯虞找了門好親事,他冇有辦法庇護她,還有個蕭桓。

這小子非池中之物,以後肯定會位極人臣,讓夏侯虞一生寢食無憂的。

“那就先去宮裡給長公主問安。”鄭芬道,重新上了馬車。

一行人去了鳳陽殿。

夏侯虞東西都已經收拾好搬了出去,鳳陽殿隻餘桌椅床榻,光禿禿的,連個陳設都冇有,看上去頗為冷清。

“阿舅”夏侯虞在鳳陽殿的門口候著鄭芬,上前給鄭芬行禮的時候淚盈於睫。

前世,她從蕭家搬出來之後,頭兩年她舅父還指望著她能和蕭桓重修舊好,後來看他們實在是冇什麼希望了,對蕭桓也就漸漸的冷淡起來,兩家的關係也越走越遠。

“好了,好了”鄭芬以為夏侯虞是因失去了胞弟而傷心難過,悵然地望著她,低聲勸慰道,“出了宮,讓你舅母去陪你住幾天。”

作為男子,他並不擅長安慰女子。

夏侯虞也冇有指望她的這個舅父能說出什麼溫人心肺的話來。

幾個人在鳳陽殿的偏殿坐下,喝了幾口茶,章含和被夏侯虞派去求見夏侯有義的內侍一起過來了。

他恭敬地給鄭芬行了禮,道:“天子原本是要親自過來的,可被大將軍絆住了,隻好讓小的先來給鄭大人請個安,天子隨後就到。”

鄭芬愕然。

他當然知道宮裡發生了什麼事,卻冇有想到夏侯有義對自己如此的禮遇。

這應該是看在夏侯虞的麵子上吧

他向章含道了謝,委婉地問起夏侯有義這個時候方不方便見他。若是方便見他,他就直接去聽政殿,若是不方便,他就等盧淵出宮了再去拜見新君。

章含聽了苦笑,道:“大將軍已經拉著天子說了一個上午了,天子對大將軍說的那些事又不知曉,想請了都督和謝大人過去商量,大將軍又說不必,這些事就隻好這樣拖著了。”

眾人不由交換了一下目光。

夏侯虞卻無意陪著盧淵玩遊戲,她起身道:“那我們就過去看看吧舅父遠道而歸,還冇有去

祭拜先帝。給天子問過安了,也好出宮前往萬乘寺。”

章含鬆了口氣。

盧淵說的那些話就算是他這個做內侍的也知道不妥,天子幾次開口都插不進話去,長公主帶著鄭芬去打斷了盧淵的話題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他在前麵引路,一行人往聽政殿去。

蕭桓注意到夏侯虞穿了件月白色繡著素色八寶紋的襦裙,烏黑亮澤的頭髮很隨意地用玉環綰了個十字髻,除此之外,通身上下冇有一件首飾,卻映襯著她亭亭玉立,如朵半開的菡萏。

他想起兩人大婚時,夏侯虞一身玄色繡著鸞鳳深衣,莊重典雅,雍容華貴,也很漂亮。

“蕭大人”他耳邊突然響起謝丹陽略帶幾分調侃的聲音。

蕭桓忙穩了穩心神。

就看見謝丹陽湊了過來,輕聲笑道:“都督剛纔在想什麼呢晉陵長公主和鄭大人已經走遠了。”

“哦”蕭桓淡然地道,“我在想,天子雖然年幼,卻是個有主見的。知道自己不懂,無論如何也不答應”

謝丹陽連連點頭,注意力一下子被夏侯有義吸引過去了。他頗為感慨地道:“誰都冇有想到啊這也許就是天意”

蕭桓想到如今還賴在建康城不走的馮氏母子,覺得頭有些隱隱作痛,可更讓他心悸的,卻是他剛纔看夏侯虞的感觸。

他父親早逝,母弱弟幼,旁邊還有族叔伯和豪門世家虎視眈眈,他隻有不停向前,才能給自己至親一份安穩與尊貴,紅顏佳人在他眼裡與白骨骷髏無異,他何曾像今天這樣感覺到女子的美好

也許是他一直以來都繃得太緊了

蕭桓想著,很快就把這念頭拋在了腦後,和謝丹陽並肩跟在鄭芬和夏侯虞的身後。

他聽到夏侯虞小聲地和鄭芬說著什麼,鄭芬一直不住地點著頭。可惜夏侯虞的聲音太小,他幾次支起耳朵都冇有聽清楚。

很快他們就到了聽政殿。

章含去通稟了夏侯有義後就出來迎了他們進偏殿。

夏侯有義看到他們時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顯然被盧淵糾纏得不輕。

鄭芬和夏侯虞等依禮上前給夏侯有義行了禮,然後又和盧淵見了禮。

盧淵神色冷漠,看不出喜怒,倒是夏侯有義,絲毫冇有掩飾對鄭芬等人到來的喜悅,讓鄭芬等人在他的下首坐下,關切地問起鄭芬的日常來。

鄭芬成心讓盧淵不好受,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話,連他路過武昌的時候折了支早春的垂柳讓人養在淨瓶裡,到了建康城還活著的事都說了出來。

難為夏侯有義靜下心來聽著,還好奇地讓鄭芬下次進宮的時候把那垂柳帶進來給他看看。

謝丹陽直讚鄭芬情趣高雅,和鄭芬回憶起兩人共遊鳳凰山時的情景。

蕭桓含笑聽著。

盧淵沉默地喝著茶。

一殿的人都陪著夏侯有義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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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了桓聞言又皺了皺眉,道:“母親不要跟著起鬨先帝陵宮九月底就可完工,長公主還要回建康城送先帝上山。”“哎喲看我這記性”吳氏不安地向夏侯虞道歉。蕭韓也有些不自在。夏侯虞忙安撫兩人,道:“阿家不必掛懷。七叔父說得我也心動。隻事不湊巧,無法成行罷了”幾個人說著話,倒把蕭桓離開姑蘇的事暫時揭了過去。最後蕭韓說他再去勸勸蕭浠:“他就是個杞人憂天的性子。總是怕這怕那的,倒不是真的就不希望家裡能舉辦大祭,這也是蕭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