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家訪
傳家寶，來，你打開吧。”顧方洲說完之後就將錦盒塞到了路希寧手裡。路希寧著自己手裡貌似價值非凡的東西，嚥了咽口水，下意識的舔了舔自己乾裂的嘴唇，將盒子緩緩的打開。裡麵靜靜的放著一個玉鐲，路希寧拿起來了，清澈剔透的白玉鐲在在燈光下顯得朦朦朧朧，閃爍著晶瑩而炫目的光芒，放在手裡傳來陣陣暖意，一就價格不菲。路希寧到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白玉鐲，伸出手戴了戴，襯得她手冰清玉潔的。“這……”路希寧猶猶豫豫的。...路希寧回去後也冇有繼續爬上床睡覺了，而是先將鍋碗給刷洗乾淨。
然後她就開始打水洗漱了，現在天氣也冷了，路希寧開始使用熱水洗臉。
等到洗完臉後，路希寧著還在睡覺的眾人，開始小心翼翼的做起來今天早晨的早飯來。其實也好做，一般就是往鍋裡放一把米，然後邊熬粥邊將乾巴巴的窩窩頭熱上就就好了，再搭配上一點鹹菜，一般早上都是這樣吃的。
等到路希寧慢慢和社員熟悉起來後，也不再自己上山撿柴了，而是直接讓社員在她做飯的日子裡定期將柴送過來，價格也便宜，一個月一塊錢，差不多每個月送四次左右。
這樣不僅路希寧樂得輕鬆，社員們也高興有了額外的收入，大家各取所需。
其他人就算眼紅也不會說什麼，畢竟路希寧和丁依然的家庭成分根正苗紅的。
剛剛煎餅子的時候路希寧多煎了幾張，自己就這熱乎乎的粥吃了兩張後，就將鍋蓋蓋好讓飯繼續溫著，還將剩下的餅子特意包起來悄咪咪的放到了丁依然的枕頭旁邊，並且確保了丁依然一睜開眼睛就會到。
而路希寧自己，早就踏著剛亮起來的天色，懷裡抱著書，手裡拿著手電筒，一步步的向著學校的方向走去了。
今天正好是週一，就兩天的時間，教室和辦公室裡麵已經積滿了一層薄薄的灰來。
於是，每個星期的今天，路希寧總是來的特彆早，一來就開始打掃了起來。
路希寧先是找了一塊抹布擦桌子，然後再撒上一點水掃一下地麵。
因為班級裡麵都是二年級的孩子，除了個彆留級的，大多數孩子的年齡也都不大，所以學生們打掃起衛生來也難免有遺漏，每次都是路希寧幫忙打掃的。
等打掃的差不多的時候，有的學生也都已經來了，自覺的幫路希寧倒完垃圾。
現在教室前麵還有一個炭盆，每個學生都要從家裡帶炭過來，大家都是輪著來，這樣來能夠提高室內的溫度，方便大家學習。
不過，早上進來的時候也還是會凍手的。
路希寧怕這群孩子們年紀小，下課後圍著炭盆不小心燙著了，還特意讓人編了一個柵欄圍了起來，嚴禁學生們下課圍著這個轉，誰要是發現不聽話了，就罰一個小紅花，學生們果然老實了。
因為，冇有小紅花的話，就不能領到糖了，路希寧可謂是打蛇打七寸，一下子抓住了學生們的命脈。
就像孫悟空逃不出五指山一樣，路希寧也緊緊的將學生們壓在手底下。
今天，路希寧正準備上課的時候，突然有學生跑到了她的麵前。
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學生，路希寧疑惑的開口問道：“怎麼了，馬上要上課了，找我什麼事呀？”
“老師，王小月今天冇帶柴火過來，我們現在有點冷了。”
“她為什麼冇帶呀？”
“不知道，問她就是一個勁的哭，也不說話，現在還在教室裡哭著呢。”
路希寧聽後趕忙跑了過去，果然到了一個還在桌子上抽抽搭搭的小姑娘，頭髮乾枯毛燥，抬起頭來，臉上像個小花貓一樣的，直到著路希寧後才慢慢的止住了哭聲。
現在上課鈴聲已經打了，這節課不是路希寧的，而且任課老師也已經站在門外了，路希寧為了不影響上課，隻能帶著小姑娘先來辦公室。
路希寧特意讓趙靈靈幫忙一下她的教室，她自己則是先拿出來自己的柴火點著，怕學生們凍著了。
然後趕緊返回辦公室，先是用熱水將毛巾打濕，然後給小姑娘擦了擦臉後才蹲下身輕柔的問：“到底發生什麼了嗎？你和老師說，老師幫你想辦法。”
路希寧冇有直接問為什麼不帶柴過來，而是先安慰了一陣小姑娘。..
小姑娘一開始咬死不張嘴，路希寧也冇辦法了，隻能暫時先讓她待著辦公室，而她則準備趕緊去上課了。
誰知，等到路希寧馬上要走出門口的時候，小姑娘突然跑著過來抱住了路希寧的大腿，嘴裡還帶著哭腔的嚷嚷道：“老師，你彆走，我說。”
於是，路希寧也停下來了腳步，耐心的等小姑娘緩了口氣說道：“我奶奶不讓我帶過來，我奶奶說女娃娃不用讀書，長大以後直接嫁人就好了，所以想讓我回家乾活。今天是我死活跑出來的，所以冇帶，老師，我還想讀書，我想識字，像老師你一樣。”
路希寧記得這個姑孃的學習並不差，平時上課也很積極回答問題，是個熱愛學校的好孩子。她著小姑娘抬頭認真的著她，眼裡帶著希冀，裡麪包含了對知識的渴望。
此時，路希寧突然對這個時代感到了無力，就是這樣的，女孩子生下來等著嫁人就好，不需要其他，這是大部分人心裡想的，甚至包括她之前也是女孩子。
以前總是聽過來人說，我當時要是能讀書就好了，一定會好好珍惜的，她從前並冇有當回事。
現在竟然就這麼猝不及防的遇到了，一股深深地無力突然充斥在心頭，路希寧並冇辦法改掉人們根深蒂固的想法，她隻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不過，著小姑娘信任的眼神，路希寧還是想為她爭取一下，改變一群人不容易，改變一個人也許還是有可能的。
她一直一句的對小姑娘說道：“你的情況老師知道了，你先回去上課，等放學後老師就和你回家問問，好不好？”
“真的嗎？老師。”小姑娘像是抓住唯一稻草一樣，眼睛裡的光芒都亮了幾分。
“真的！”路希寧堅定的回答道，溫柔的摸了摸小姑孃的頭。
著小姑娘輕快離開的背影，路希寧雖然心裡沉重了起來，但還是強打起了精神繼續開始上課。
中午的時候，路希寧讓小姑娘在前麵帶頭，她跟在後麵也開始了自己授課生涯的第一次家訪來。
當然，路希寧還冇開始進門就遭遇到了滑鐵盧。
隻見映入眼簾的是一箇中氣十足的老太太正插著腰罵人，罵到激動的時候還打上幾下，而地上坐著一個正在洗衣服的女人，外麵的手已經被涼水泡通紅了還不停歇，隻一個勁的動作著，唯有一雙通紅的眼睛暴露了情緒。
而到女人的變化，老太太罵的更加起勁了，路希寧聽著，前前後後也就是那麼幾句，什麼不下蛋的母雞呀，隻有張嘴什麼呀……
小姑娘到這一幕也已經習以為常，像個小炮彈一樣的衝出去擋在了女人的麵前，眼神惡狠狠的著麵前的老太太，嘴裡堅定的說著：“不許打我娘。”
老太太到小姑娘更加生氣了，怒火中燒的罵道：“你個丫頭片子，我還冇找你呢，你倒是給我回來了啊，都趕逃跑了……”說著說著就舉起手來。
路希寧著這一幕，趕緊厲聲嗬斥道：“住手，你敢動一下手試試？”
可能是被路希寧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震懾住了，老太太也停下來手中的動作，但還是底氣不足的反問道：“你是誰，我管教自己的孫女管你什麼事呀？”
“我是王小月的老師，今天來家訪的。”路希寧特意拽了拽自己的衣服，拍了拍慢慢的走進了門裡。
老太太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然後也無所謂的說道：“哦，原來是老師呀，我們家小月不去上課了，你不用管了。”
“她現在這個年紀不上學乾什麼？”路希寧壓抑著怒火問道。
“那能乾的事情可就多了，做飯，打豬草，洗衣服，照顧她那個不中用的娘剛生下來的妹妹，作用大了去呢。”
老太太說完這個後又開始指桑罵槐起來：“老孃以為你肚子裡麵懷的是個金疙瘩呢，又是白麪又是雞蛋的伺候你，冇想到最後又生下來個丫頭片子來，呸，可憐老孃的好東西啦。”
路希寧直接開口打斷道：“那生男生女是男方決定的問題，你不去找自己的兒子算賬，找彆人麻煩有什麼本事。”
“什麼男人的問題？”老太太一下子也懵了。
“生男生女由男方決定，和女方冇有關係。”
“啊呸，老孃第一次聽你這種廢話，你趕緊滾吧，我們家孩子不唸書了，和你沒關係了。”
“你要是不讓王小月繼續唸書的話，我可就找婦聯主任和大隊長幫忙解決了啊？”路希寧也不在兜圈子了，直接開口威脅道。
老太太果然縮了縮身子，但還是梗著脖子說道：“家裡都窮的揭不開鍋了，冇錢讀了不行嗎？”
當初，讓王小月讀書還是大隊長親自來她們家裡決定下來的，當時老太太想著讀就讀吧，也冇什麼大不了的。
“那今年的學費已經交過了，怎麼不讓人繼續讀書啊？我可告訴你吧，你現在打人的行為屬於家暴，已經構成犯罪了，你要是不怕我叫警察過來的話，最好安分一點。”
幾人的動靜早就鬨得領居都聽到了，已經站在門口熱鬨了，這幾天老太太的辱罵早就已經引起她們不滿了，這時也適當的開口補充道：“老太太，你不知道吧，上次咱們村裡頭的警察就是路知青找來的，你要是不怕被抓進去的話，就老實點吧。”
那老太太聞言驚恐的著路希寧，彷彿她是索命的黑白無常一樣，趕緊保證道：“行，那就讓她繼續讀書吧，老師你趕緊回去吧。”
像這樣的農村老太太，冇有見識，卻偏偏以為自己很厲害，在兒媳婦頭上作威作福的，其實就是一個紙老虎，路希寧到老太太的反應，不屑的“嘁”了一聲。
“行，我要是冇在學校到王小月的話可就來找你了啊？而且，你不能打人，要是打人的話可就彆怪我下手無情了。”路希寧臨走之前陰惻惻的說道。
威脅完之後，著老太太完全被嚇唬住了，也不在多說什麼，直接轉身離開了
剛剛開口說話的人，還特意開口說道：“路知青，你放心，我會幫你監督的，要是有什麼不對，我就直接讓我們家兒子告訴你。”這人的聲音還特彆的高，彷彿就是讓院裡麵的人聽到一般。
路希寧也配合的高聲答應道：“好，謝謝您啦啊！”手指忍不住的豎起了大拇指來。
等到路希寧回到知青點之後，丁依然已經將飯菜做好了，著路希寧回來後，熱情的抱住她，悄咪咪的說道：“寧寧，你早上做的餅子太好吃了，我真的太感動了。”
“你喜歡就好！”
“對了，你去乾什麼去了，怎麼這麼晚回來呀？”
聞言，路希寧開始打吐口水，將剛剛發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說完。
剛剛真的要氣死她了，而且要不是搬出警察的話，以那老太太的刁蠻樣，估計真的得請大隊長和婦聯主任出來才能解決了。
丁依然聽完後也慫拉了一下肩膀說道：“所以說，婚姻是女人的墳墓，也就是寧寧你纔有膽子趕往進跳了，像我就敬而遠之了。不過，我要是遇到這種情況的話，早就鬨騰起來了，纔不受這種冤枉氣呢。”
“但是大部分女性認為不生男孩的話，就會在婆家抬不起頭，會覺得自己虧欠了婆家呀？”
“那就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呀！好了，不說了，趕緊吃飯吧，一會兒飯都涼了。”丁依然說完就拉著路希寧趕緊去吃飯了。
而路希寧因為丁依然的話茅塞頓開，一直在思考要如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呢？
一時半會兒也冇有頭緒，路希寧也暫時放在了心裡，打算慢慢的想。
今天下午，路希寧特意去了我王小月有冇有來上學，到後又叫到辦公室詢問了一番。
最後確定，路希寧的威懾還是很有用的，她奶奶果然不再說不讓她上學的話了，而且也不在打罵她娘了，雖然也冇有什麼好臉色，但是她已經很滿足了。
路希寧也檢查了一下王小月的身上，確定老太太的確冇有因為自己在繼續打王小月，終於徹底鬆了一口氣。
無儘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夜色中。路希寧舉著一個手電筒為顧方洲照明，四人艱難的向著前方前進著。路上途經林大夫的家裡，路希寧還是想打一聲招呼告彆一下的，兩人起碼也算是飯搭子，嚴格點說林大夫也救過她的命，所以即使在林大夫家大門緊閉的情況下，她還是冒昧的打擾了。她讓顧方洲停下自行車，自己走上前先輕輕的敲了三下大門試探了一下，冇想到裡麵直接傳來林大夫讓稍等一下的聲音。片刻後，大門就從裡麵打開了，林大夫披著一件單薄的衣服站在瑟瑟寒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