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鳳命
朱雀白虎四個方位，四個國家各守一方，而正中的主位……就是鳳凰。心裏隱約有了答案，林朱睜圓了杏眸，覺得這場麵宏大的有些不可思議。從浩渺的天地間隱約聽到咚——咚——的鼓點聲，聽得人熱血沸騰，隨後嗚——嗚——蒼涼的號角在四方塔響起。極目遠眺，一排擂鼓的大漢站在兩人高的牛皮巨鼓旁邊賣力的捶著，而另一邊，則是每五人扛著一個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卻無比巨大的骨角，一人吹響。“生死有命！輸贏在天！”“百戰百歸！耀我河...王月娘悠悠醒了，有些暈乎乎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顧明薇讓赤芍把她帶到顧閔氏的身邊去。
隨後才喚醒了王筱筱。
王筱筱幽幽醒來。
坐起來，她也不吭聲，一開始有些茫然，隻是後來眼神清明瞭，再看向香爐裏那已經燒到還剩最後一小截的香……
眸色有些黯然。
最難過的，不是一個柔弱的人流淚。
而是，你看著一個非常堅強的人，忽然間，眼淚順著臉頰無聲的滑落。
坐在拜佛的香團上，王筱筱坐在那兒，眼淚忽然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顧明薇有些手足無措。
“筱筱姐，你這是做什麽，別哭了好不好？”她重複的安慰著，可是王筱筱的眼淚卻像是斷線的珠子一樣，撲簌簌的。
王筱筱容貌明媚，哪怕是男人的裝束和發型，鵝蛋臉的麵容看起來也英氣明豔。
倘若她梳妝打扮了女裝，那必定好看極了。
但這樣的人，無聲又倔強的流著淚，英氣明媚的麵容上透露了脆弱。
就算是顧明薇，看著她，也感覺到了她的那種心碎。
“沒事，我隻是有些累了，想哭一哭。”
半晌，王筱筱哭得夠了，就擦了淚。
她回頭看向了顧明薇，哪怕是眼眶有些紅腫，可麵容上卻沒有方纔的脆弱。
“薇兒，咱們走吧。”
王筱筱的聲音有點啞，但她的聲音依然像是清越的河水，溫和的，徐徐而過。
這樣的女子，不需要顧明薇一絲一毫的可憐。
她自己從來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並且義無反顧的去做。
反而是她哥哥……
看到這樣的王筱筱，顧明薇心裏忽然替顧峰感到慚愧，又為王筱筱感到難過。
上一世，顧峰哪怕娶了一個自己並不喜歡的小家碧玉的女人，也沒娶王筱筱。
而為了顧峰，王筱筱受盡了人世間的冷漠和白眼，最後幹脆留在了邊塞，聽說最後被一個將軍求娶，她卻沒有嫁，反而回到了京城，做了道館的道姑。
上一世，也是她為顧家上下百口收斂屍骨。
從頭到尾，王筱筱都不欠顧傢什麽，是顧家，一直在欠她的……
這樣的深情，顧峰……或許真的不配擁有。
“筱筱姐，我哥哥喜歡那個王月娘。”
王筱筱走出了正殿，背影安靜而沉默。
“我知道。”
苦笑一聲，“我認識他那麽久，他的每個眼神，每個小動作，我都摸得清清楚楚。”
“隻是，我不甘心啊。”
顧明薇跟在她的身旁。
王筱筱身上還夾雜著風塵仆仆的味道，輕輕一嗅，就能聞到。
她自從進了軍營，就一直在摸爬滾打。
除了軍營裏會有她單獨的住處，其他時候都是男人一樣的待遇。
可來不及洗漱，來不及見過爹孃，就匆匆的趕到了白雲寺來……
這樣的情深義重，她那個混蛋哥哥，又怎麽能體會的到？
“我和你哥哥青梅竹馬，小的時候，你哥哥說，他最討厭哭鼻子的女孩，他要娶，就要娶最堅強最勇敢、不哭鼻子的。”
“我信了，但是……”
“他隻是隨口說說，男人啊，他越說不喜歡什麽，其實喜歡越喜歡的就是什麽。”
“我那時候不懂，懂的時候，已經習慣了這樣不男不女的生活，再也回不去了。”
王筱筱看看自己的雙手。
她的手，不像顧明薇一樣白生生的，像美玉一樣。
而是布滿了粗糙的繭，看上去就是厚厚的一層繭皮，半點不像女人的手。
“薇兒，這話你聽聽就算了，你還小，不懂這些。”
她衝顧明薇一笑，滿是寵溺，隨後又大步向前。
走起路來王筱筱也是像是一陣風一樣，她一直走到山門口，纔回過來向顧明薇揮手。
“我先回去了，你哥，估計醒來了也不願意見我。”
“你的帖子下人告訴我，我在府上安頓好，回頭就去顧府找你，回見。”
王筱筱幹脆利落，大步下了山，很快那背影就在山間的階梯上走遠了去。
而站在山門口，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顧明薇歎了口氣，心裏也是寂寥一片。
王筱筱說的這種感覺，其實她懂。
就像是前世的她和東方玄。
東方玄說需要一個可以和他攜手共賞天下的皇子妃。
於是她從不曉世事，長成了心狠手辣、八麵玲瓏的雄鷹。
可當他功成名就，真正能和他共賞天下的，卻不是她，而是他一直養在身後的家雀。
一個男人，他要是真把你放在心上，又怎麽會捨得讓你吃盡苦頭、曆盡風霜呢？
不過……
忽然歎口氣，顧明薇心裏又輕鬆了一點。
和東方玄比，她哥哥顧峰也不算是渣男。
不喜歡王筱筱，顧峰最起碼一開始就把態度表明的很明確，而不像是東方玄，曲意利用。
這樣想，顧明薇總算找到了顧峰唯一的可取之處。
*
這昏睡香的效力並不足，大概是製作的過程太粗製濫造了吧。
東方玄和顧峰也沒昏睡太久，顧明薇陪著顧閔氏，看主持大師和顧閩氏下了一盤棋，聽主持大師開解顧閩氏，說顧峰本來命途曲折，但今天他看，發現顧峰的命線變了。
顧峰命裏有大福氣，福星高照，讓顧閔氏放心。
顧明薇聽主持大師說的一本正經，長相又是慈眉善目、得道高僧的模樣。
忍不住的，她問，“主持大師，那我呢？”
心在胸腔裏如同揣了一隻小兔子一樣，惴惴不安的跳著。
話問出口，就好像壓在心底的東西，悄悄的浮上水麵，像是要見陽光。
主持大師看了看她。
紮著圓圓的雙發髻，小臉玉潤可愛，一雙水靈靈的眸子像是會說話。
他又想起少女掩著鼻子，從正殿中走出來的模樣。
那時候，他像是看到了她身上帶著萬千的瑞光，凝成一隻鳴鳳的模樣。
主持大師笑意漸漸收了，他起身，合十了雙掌，身穿著寬大金紅袈裟、主持大師樣貌莊嚴，可這樣的得道高僧，卻在顧閔氏和顧明薇的震驚中。
對著顧明薇，深深的拜了一記。
“顧小姐，天生鳳命，貴不可言。”了，還是明月山莊，隻是還未等顧明薇看清楚那人的臉，她便暈倒在了某人的懷裏。如今看到懷裏的這個女子，雖戴上了人皮麵具，可是那神韻，萬人中東方睿也能一眼認出顧明薇來，她的一顰一笑，即便是皺著眉頭，閉著眼睛，也是那麽好看，讓東方睿怎麽樣也忘不掉，隨便動動腦，腦子裏全是顧明薇。這種感覺，怕是應了那句話，“好久不見，甚是想念。”吧，他與她已經許久未曾見過了，即便是那次在帝都，總共也沒能說上幾句話，如今他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