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聽落花 作品

第二十四章 妻運不佳1

    

…薑煥璋用力深吸了口氣,緩緩吐出來,臉上露出笑容,他剛才心急了,就衝這句話,皇上看他就比看墨七親近很多,皇上用了墨七的銀子要趕緊還,用他的銀子,可沒提還不還這句話,可見,皇上心目中,他跟他是自己人,而墨七,不是!薑煥璋往銅鏡前湊了湊,仔細看了看哭紅的眼睛,用帕子沾清水心的按了幾按,還是紅,不能這樣出門,看樣子得敷點粉……“表哥!表哥啊……表哥你走了我可怎麽辦啊……啊……啊”外麵,伴著一聲聲淒慘的號...“還能幹什麽!”錢管事又啐了一口,“幹什麽能用得了五萬銀子?這事還不是明擺著的,這是要把李家的銀子,挪到薑家口袋裏!吩咐我給他準備,這是明擺著讓我替他找人家李姓要銀子,拿我當衝頭,真是好大臉!”

“那怎麽辦?”老孫連連點頭,一邊點頭一邊歎氣,他也是這麽想的,大爺也真是,唉,窮生奸計富長良心,薑家窮成這樣,也難怪什麽事兒都能幹得出來!

“怎麽辦?不辦!他不要臉,我還要臉呢!帳上沒銀子,就這麽回他!”錢管事又啐了一口。

“你就是去要,人家也不會給你。”老孫嗞嗞有聲的啜著茶,“李家那位太太可是個精明人兒,這銀子拿出來,要的是大爺的人情,大爺不親自開這金口,人家怎麽能給?起來……”老孫眼睛縫成一條細縫,“李家除了那位太太,就這一位姑娘,老家又在湖州,京城就這母女兩人,我看哪,大爺看李家,就跟看自家一樣,要不然,也不能這麽吩咐你,大爺可不是笨人,你是不是?”

薑煥璋剛回到自己院裏,錢管事就去回話了,帳房統共隻有一百六十四兩銀子,南北貨行已經來要了四五趟錢了,上個月中,夫人吩咐給大娘子、二孃子每添一兩燕窩二兩冰糖,這一百六十四兩,將將夠南北貨行的欠帳。

薑煥璋一張臉陰的滴水,從他回來到現在,最讓他幾乎不停的想火的,就是這府裏的人,人少就不了,一個能用的都沒有。一個個畏縮窮餿,看一眼他都覺得丟人!

從前,他身邊的廝以體麵伶俐聞名京城,四個廝,每四年輪換兩個,那些長隨,個個幹練忠心,各有所長,還有成群的管事,哪一個都能獨擋一麵……

帳房上的老管……管還是官?

他記得剛進工部做左侍郎隔年,春汛凶猛,連下了大半個月的雨,汴河裏的水眼看要漫出來,墨七卻授意戶部,卡著就是不撥河工銀子,他把老管叫進來吩咐了一聲,當老管就備出了二十萬銀子,那一場事,他前前後後墊進去將近四十萬兩現銀,因為這場功勞,年底他就從左侍郎調升工部尚書,成為朝廷最年青的一品大員!

薑煥璋想起那些熱血歲月,心裏燙,他這一生,除了妻運不佳,別的,他沒什麽不滿意的地方。

可就是因為妻運敗壞,足以配匹正室之位的顧氏成了妾,他最心愛的兒子是庶出,以至於他一步步陷入了那樣的困境……

薑煥璋心裏一陣煩躁,他他和薑家的運星隻有在他娶妻後才能由衰轉盛,隻能在由衰轉盛的時候作為起點,一切纔有可能……

薑煥璋擰著眉,努力回想從前。

從前的他,和現在一樣厭惡那些商戶之行的庶務,他厭惡一切跟她有關的東西,因為厭惡,他從來沒留意過那阿堵物的來來往往,從他成親後……

好象是的,家裏的鋪子開始做什麽生意都能掙大錢,莊子的出息一年比一年多,好象就是從他成親後開始的。

就連那年蝗蟲爆,薑家的莊子雖也損失慘重,可莊頭冬的時候就看出不對,一開春就買了十幾萬隻雞雛鴨苗,蝗蟲起時,雞鴨正當半大,薑家所有的莊子驅雞鴨吃蟲,張網捕蟲,晾曬蟲幹,當年的雞鴨蛋,以及隔年的成雞成鴨,不但彌補了蝗災的損失,還大賺了一筆。

因為這件事,皇上在大朝會上都表彰了他好幾回,他凡事皆肯用心,於細微處著眼,能化腐朽為神奇。他的工部左侍郎,也是因為這件事,才眾望所歸,順利到手。

蝗蟲喂大的雞鴨極其美味,顧氏蕙質蘭心,創了道新菜翡翠鴨舌,美味脫俗,成了聞名京城的薑府家菜。

想到翡翠鴨舌,薑煥璋隻覺得口舌生津,想到顧氏,心裏更是暖暖的妥帖無比,妻運乖蹇,可不幸之中的萬幸,他還有顧氏。

顧氏賢淑能幹,思慮周祥,這個家要是讓顧氏主理,肯定比李氏強上百倍……

薑煥璋心裏閃過道亮光,他他和薑家的運星是自他成親後開始運轉,他隻能從和李氏成親後開始,殺妻傷陰德損福祿,有礙子孫,他警告過他,那把李氏束之高閣不就行了?

她裝病拿喬,正好!趕緊抬顧氏進門,她病著,這家務自然得讓顧氏代理,這事任誰也不出閑話!

如果是顧氏替他打理後院,薑家肯定會比從前好上數倍,至少不象從前那般銅臭惡俗,顧氏的清雅,連他都不如……

等晉王即了位,他就借著這主理府務,想辦法給顧氏討個誥封,顧氏有了誥封,那些蔑稱他兒子是庶孽的狂妄之徒,再想開口,就得先掂量掂量輕重了!

薑煥璋打定主意,站起來直奔清暉院。

李桐躺在床上,半垂著眼皮,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薑煥璋眉頭越擰越緊,臉上的厭惡幾乎無法掩飾,“……這也是為了你好,你這病一時半會好不了,阿孃因為你這病也病倒了,抬了顧氏進來,全是為你著想,有顧氏替你主理府務,侍候阿孃,你也能安心養病,以便早日康複。”

“我也是這麽想的。”李桐的目光茫然無目的看著前方,聲音平和低弱。

“那就好。”薑煥璋不由自主鬆了口氣,來也奇怪,他明明不在乎她點不點頭,可她沒點頭前,他的心竟然是提著的。

“你好好歇著,對了,讓人備五萬銀子,過兩我要用。”

“現銀麽?”李桐嘴角往上挑到一半又落下,好大一張臉!

“五萬現銀怎麽拿?”薑煥璋無語的斜了李桐一眼,“一千兩一張的銀票子,一會兒讓人送到我院裏。”

“我手頭隻有陪嫁的壓箱銀子三十萬兩,莊子和鋪子去年臘月剛交過帳,這才三月裏,肯定抽不出銀子,要不,我讓人把壓箱銀子抬去換成銀票子?”李桐慢騰騰一字一句的道。地麵上,象他這樣的,脾氣不能不好。寧遠正眼看向秦慶海,上上下下打量著他,突然笑道:”你練過功夫?下盤很穩,看樣子功夫不錯,馬上功夫練過沒有?”秦慶海聽寧遠問他的這幾句話,眼睛裏閃出亮光,忙笑道:“七爺這眼力真讓人佩服,確實練過幾功夫,從五歲起,紮了二十來年馬步,除了病的起不來,一沒落下過,馬上功夫也還行。”“他那功夫哪能入得了你的眼!”週六的本意是想捧一把他遠哥,完全沒意識到捧沒捧好,卻狠踩了秦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