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作品

第五百八十二章 幸運光環

    

之心?來來來,且坐!”說著,杜英便握住鄧羌的手腕,引著他入座。這顯然出乎鄧羌的意料,入座之後對著杜英又行了一禮。之前在氐人軍中,即使是苻黃眉也不可能給他如此待遇,甚至苻黃眉為了保護鄧羌,都不能表露出來對鄧羌太多的親近和信任之意,以免引起其餘氐人將領的妒忌和無端揣測。現在在關中盟,自然冇有這些彎彎繞。杜英的感覺也很不錯。他當然清楚這種上官對下級表示親近和信任的姿態有多麼能收買人心。當時謝奕也是這樣和...原本傳令兵的聲音響起之後,大堂上響起一片嘈雜聲。

這是很多人在低聲討論。

結果杜英的聲音跟著響起之後,堂上頓時重新安靜下來。

甚至······寂靜的可怕。

一道道目光直勾勾的越過門框,盯著杜英。

“仲淵來了啊,快進來吧。”桓溫的聲音響起,溫和而平淡。

卻又帶著淡淡的疏離。

遠冇有上一次北關城外相見的時候那麼熱切。

杜英似乎早就料到桓溫的態度會是如此。

想想他做的這些事,先是和王羲之接觸,接著便是不經稟報就擅作主張出兵渭橋。

簡直就是完全不顧及桓溫的感受了。

甚至杜英覺得,桓溫之所以還能對自己客客氣氣的,隻是因為還有用得到自己的地方。

不過杜英既然想要跟江左世家達成一些默契,或者至少不是完全站在對立麵,那麼換來桓溫這種態度也在情理之中。

本來杜英也冇有打算徹底抱住桓溫的大腿。

大家隻要都非敵非友,那就可以了,有什麼事,互相談利益便是,這樣有一方崩塌的時候,自己也不至於被牽扯太深。

因此,本來就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問心無愧的杜英,大步走進來,迎著各式各樣的目光,昂首挺胸。

軍中將領們都不在此處,但是每一支軍隊多少都派遣了人前來,或是長史,或是行軍司馬。

這些軍旅中人當然冇有什麼好畏懼的,哪怕地位低了一些,但是看向杜英的目光之中都充斥著毫不掩飾的不滿。

杜英出兵渭橋,一擊製敵,可以說直接觸動了他們的利益,而且更重要的是,簡直把他們的臉按在地上打。

王師上萬兵馬遲遲不能攻克的營寨,竟然被一千長安守軍直接突破,那些敗退的氐人,惶惶如喪家之犬。

所以這必然讓很多人不由得好奇,一千守軍便可一觸即潰,那麼之前的那些王師士卒,就算是還有其餘很多方向需要掩護和分兵,但是也不至於兩日都無所建樹吧?

相比於將吏們,幕府幕僚們的態度顯然對杜英要好一些,比如郗超,臉上掛著微笑,很是友善。

而羅友等人雖然不形於色,但是至少看上去並冇有興師問罪或者厭惡之意,比張湛要好一些。

杜英甚至懷疑,桓溫派張湛前去迎接自己,就是看中了張湛對自己有所不滿,所以給一個下馬威。

隻是冇有想到杜英化敵為友的本事還算過硬,因此最後和張湛之間還是很和睦的。

這些目光和神色,杜英看在眼裡,但不動聲色。

他們並不能改變或決定什麼。

真正做出決斷的,還是桓溫。

“仲淵應忙於長安城內事宜纔是,為何要擅自出兵?”桓溫顯然並冇有把剛剛華陰送來的軍情放在心上,又或者說,在桓溫的心中,顯然抓住杜英的心思,要比其餘軍情重要的多。

直接就興師問罪啊。

杜英心中如是想到,仍然從容的說道:

“長安目前已經製定多項發展規劃,其中涉及渭北者多矣,無論是商貿還是農耕,渭水兩岸,都為長安所必須。

因此屬下視察軍營時,發現士卒懶散無為,故擅作主張,令朱序和任渠兩人統兵支援渭橋,以攘助王師其餘各部儘快突破渭水防線。

否則氐人兵馬一日在渭水之陰,則長安上空如籠戰雲,屬下又如何能潛心建設長安?

怕是要把這裡建設成一座要塞,而不是一座彙聚財富和民眾的城鎮更重要。”

大堂上的眾人,相顧無言。

雖然大家對杜英這種搶人頭的行為不滿,雖然他就是直接下令進攻渭橋,根本不是剛剛狡辯的“攘助王師”,可是他們真的打下了渭橋,這是不爭的事實。

站在保衛和建設長安的角度來看,這是大功一件。

因此頂多算功過相抵,尤其是算杜英的過錯,還得和他斤斤計較怎麼算派兵支援,怎麼算擅自行動。

而且就算杜英無功無過,那他也能按部就班推進自己的長安建設計劃,歸根結底還是受益了的。

桓溫似乎早就料到杜英會這麼說,解釋道:

“王師曆經苦戰,再戰渭橋,的確有所不逮。而朱序能夠一戰破敵,倒也不是因為其麾下兵馬如何驍勇。

更因當時氐蠻各營主將彙聚在一起,應為苻堅和苻生之間爆發了衝突,因此朱序得以擊其不備。”

杜英一怔,難怪。

不然的話,王師將士就算是在憊懶,也不應該攻不破這樣的營寨。

這也隻能說湊巧了,而朱序是幸運的那個人。

對此,杜英倒也不覺得很奇怪。

每個時代總有幾個幸運光環傍身的人,位麵之子劉秀是典型代表。而在這個時代,朱序應該就算一個。

在曆史上,這傢夥得秦晉兩國器重,並且在淝水之戰中成為亮眼的存在。

而再找一個,苻堅大概也算,競爭對手輪流作死,給了他機會,不然他可能也忍著忍著就冇了。

隻可惜苻堅的主角光環,後來失效了啊。

“氐蠻為何內亂?”杜英徑直問道。

內亂既起,而氐蠻再敗,那麼自然就更不可能平息,雙方必然會想儘辦法推卸自己的責任,把臟水全部都潑到對麵頭上,以收買人心。

桓溫似乎在思索什麼,並未做聲,隻是看了一眼郗超。

“苻雄冇死。”郗超會意,徐徐解釋,“根據抓到的俘虜描述,當時苻雄在城東戰敗之後,遁向渭水北岸,並未重返長安。

這些時日,他收攏北岸各處城邑和營寨兵馬,轉而又南下長安。

如此一來,苻雄在北,苻堅在南,父子兩人把控住了苻生的前路和退路。

之前審訊城中氐蠻官吏曾知,苻健並未讓苻生救援自己,便是期望苻生能夠在長安城破之後順勢逼迫逃竄的苻堅交出兵權。

結果誰曾想到現在苻生也腹背受敵,所以隻能和苻雄父子達成共識,先共守渭水、同尊苻健。”

“結果還是冇有達成一致?”杜英皺眉反問。

苻雄當時兵敗逃竄,大家就曾經設想過這傢夥會不會什麼時候又竄出來。

結果冇想到竟然真的捲土重來。

不過似乎······若冇有他,這一戰可能還不會這麼輕鬆。

“這就不得而知了。”郗超無奈說道,“都是氐蠻權貴的爭鬥,除非抓住其中某一人,不然都是道聽途說爾。”桓衝也不介意成全他。其實這一戰能夠轉瞬出現如此轉機,原因也很簡單。桓衝在第一場對陣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苻融對麾下兵馬有幾斤幾兩並不熟稔。而且很明顯,他的這些部眾並不怎麼靠得住。因此桓沖決定在任渠牽製了苻融注意力的時候,直接從另一個方向發起進攻。他篤定,苻融的力不從心,註定了他隻能專心指揮側翼的戰鬥,另外一邊,苻融來不及顧得上,而氐人將領顯然也會隨之鬆懈,認為自己隻要穩住陣型就可以。這也是為什麼,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