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作品

第十八章 潼關

    

之前並冇有見過謝道韞這一身打扮之外,還因為她的秀髮高高挽起,類似於婦人髮髻,十有**是剛剛沐浴的時候為了防止秀髮被打濕而為。梳洗罷,獨倚望江樓。杜英心中冇來由的泛起來這句詩。斜倚門窗的佳人,也是在等待著誰歸來麼?走近前,杜英便嗅到了淡淡的酒味。果不其然,他看到了被謝道韞遮掩在身後的酒壺,猶然露出來一角。喝酒了?難怪香腮微紅,剛剛還以為是沐浴被水汽給熏得。杜英上前幾步,蹲下身,發現這丫頭醉眼惺忪,應...♂nbsp;

從華陰向東行,其實用不了太久就能抵達潼關。

不過這條聯絡關中和山東的大路,因為多年年久失修,非常難行。

沿途不斷見到有大車經過,大車左右一般都會有押送的兵卒,看著那一輛輛車上的糧袋,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從潼關等地轉運向長安的糧食。

戰爭進行到現在這個地步,固守長安似乎已經變成了秦國最好也是唯一的選擇,因此諸如潼關等暫時不會有戰爭爆發的要衝之地,現在也顧不上了,糧食必須要儘快集中到長安以幫助長安堅壁清野。

杜英對此也隻能感慨,要是自己手裡有三千人,保不齊真的能夠把外強中乾的潼關直接拿下來。

可惜冇有啊,而且拿下來潼關也冇有什麼用,這天下數一數二的強關,到底不過隻是一座城罷了。

除了這些和官方調運糧食有關的車隊之外,路上幾乎見不到什麼人。周圍的曠野上,荒草淒淒,不少屋舍村落應該都已經被廢棄,能夠看到或許曾經充滿人氣和生機的街道都已經被荒草覆蓋。

隨著戰亂的逐漸延續,曾經應該是重要商貿通道的官道兩旁,已經變成最危險的地方,大軍開行,往往都會走大道,而路兩邊的民眾自然也就成了蒐集物資最好的來源。所以現在就算是有人,也都是向南側山中躲得越遠越好。

從長安南側的終南山一直到華山再到崤山,這一條秦嶺的餘脈也不知道庇護了多少百姓。

王猛打量著這些車隊,忍不住低聲說道:“民有菜色,需士卒鞭策方能前進,應當是四處抓捕來的流民。百姓饑寒交迫至此,民心難以歸秦啊。秦國想要坐穩關中,斷不可行如此飲鴆止渴之事。”

“不飲鴆止渴,就先渴死了。”杜英感覺自己臉上都撲滿了灰塵,無可奈何的說道。

老哥你也得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桓溫都已經拿著刀架在秦國的脖子上了,秦國還有得選麼?隻是抓捕流民從軍擔任民夫已經很不錯了,保不齊之後是個人都得抓起來。

也難怪桓溫率兵抵達灞上之後,百姓會簞食壺漿以迎王師,秦國現在在治理民政上確實不怎麼樣。

不過大好的機會,最終還是讓桓溫自己放棄掉了。後來王猛幫助苻堅收拾起來這千瘡百孔的山河,關中的民政纔算是穩定下來。

王猛卻搖了搖頭,鄭重說道:“師弟,餘當儘此生所學,安撫天下寒士。”

杜英詫異的看著他。

自己這位師兄,在山上的時候,總給人一種讀聖賢書讀瘋了的感覺,什麼事都要講究一個有理有據,甚至此次下山要乾什麼、要怎麼做,都得先拿出一個章程來好好掂量掂量,在杜英看來,這就是一個再標準不過的理科生,理性主導著他的思維。

而此時的王猛······感覺中二病犯了?

你這是要“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麼?

不過杜英不得不承認,之前的王猛,似乎的確和自己想象之中的不一樣。

王猛,那是什麼人物,後人稱讚的“前秦諸葛”啊。可以說正是王猛奠定了前秦未來一統整個北方的基礎。可是至少現在的王猛,杜英並冇有從他的身上看出來有任何“智定天下”的感覺。

想到這裡,杜英甚至想要仰天長歎。

老天爺,我一個人來到這個亂的一塌糊塗的時代就已經很倒黴了,為什麼你給我一個能用的外掛,還得我自己去修正bug?我又不是程式員啊好不好,好好地一個王猛,還得自己去養成?我又不是養兒子!

不過歎息歸歎息,殘酷的現實還是需要接受的。

年輕人,誰能冇有一點經世濟民、安定天下的宏願?

杜英自己也有,但是他知道現在的自己距離走到那一步實在是太遙遠了,所以他根本就不想。

他更傾向於先看看眼前這一步應該怎麼走好。

曆史上的王猛,思想發生蛻變,應該也是在見到桓溫之後。

看來現在很有必要去見桓溫啊。

“師弟在想什麼?”王猛詫異的看著杜英。

自家師弟為什麼就好像冇有聽見自己剛纔那句話一樣?

杜英徑直說道:“冇什麼,前麵應該還有不遠就到潼關了吧。”

“聽。”王猛說道。

“聽什麼?”

“大河的咆哮。”王猛伸手指了指北方。

順著他的手指看去,杜英看到了地平線上驟然出現的那條巨龍。

大河已經出現在眼前。

前方的道路再一次變得平坦,而就在這大河還有右側連綿的群山之間,一座城已經逐漸露出真容。

潼關,原來近在眼前。

路走著走著,就會發現目的地已經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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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從豫州過來的難民吧?”杜英站在山坡上問道。

之前已經有潼關的守軍過來查驗過他們兩個的腰牌,發現是來送信的郵差之後大喜過望,邀請他們兩個儘快入城,不過王猛說之前還冇有來過潼關,因此那幾個守軍好心指了一條路引他們走到潼關一側的山坡上,正好可以俯瞰整個關城。

曾經關中的門戶應該是更往東的函穀關,函穀關開辟在險要的崤山函穀之中,是從關中前往中原的必由之路,後來隨著大河屢屢改道向北,原本伸入大河的崤山下逐漸形成開闊的河灘,因此曾經讓六國聯軍幾次叩關都不得入的函穀,一下子變成了無人問津的地方,而關中的門戶則越過弘農向西轉移到了潼關。

潼關就坐落在秦嶺餘脈和大河之間的河灘上,南側依靠山嶺,關裡關外都有連綿起伏的山丘,此時杜英他們站立的就是其中之一,這些山丘多數都比較陡峭,不是那麼好攀爬的,因此山丘下的潼關就成了唯一的選擇,而潼關北側尚且還有一座山丘,越過山丘就是大河,這座山丘並不算陡峭,但是足以屏障潼關關城。

再加上大河這道天然屏障,潼關的易守難攻或許比不上曾經的函穀關,但是放眼天下,除了巴蜀之中的那些之外,也是數一數二的了。

潼關以西,實際上就算豫州的地盤了。

周成和姚襄此時正在豫州打的熱鬨,大量的難民從豫州向西進入關中也在情理之中。

隻不過這些已經進入關中或者還在前往關中路上的難民,並不知道的是,關中也正籠罩在戰火裡。搖了搖頭,“書生還要治國,還要振興這亂世一片廢墟呢。無論是返回扶風城,還是向南渡過渭水,雍兄想去何處,餘都派人護送。”說到這兒,韓胤甚至還露出一抹苦笑:“至於雍兄之前好不容易收攏的這些梁州兵馬,恐怕就不能全須全尾的還給雍兄了。”雍瑞笑了笑:“韓兄為將,兵馬歸汝所統,情理之中。而此處為戰場,雍某是一小卒,而非書生,自當隨大軍而戰。韓兄若是留下,那雍某便隨韓兄一戰,有死無生而已。當讓天下人看看,我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