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作品

第一一一二章 雙向奔赴

    

需要幫杜兄換藥麼?”謝道韞隨口說道。隻等著杜英說一聲“不用,自己來”,她就可以逃之夭夭了。杜英卻先詫異,再驚喜。還有這種好事?當即,他往椅子上一坐:“那真的是謝謝阿元妹妹了。”謝道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就是這個感覺吧?不過看著杜英開始扯開身上裹著的傷布,謝道韞又趕忙上前:“你慢一點兒,扯到了傷口怕是又要出血!”謝道韞一邊說著,一邊幫著杜英輕輕解開繃帶。因為已經結了血痂,繃帶一扯,自然...謝石冇有聽太清杜英的聲音,但是他好像也明白杜英的意思,低頭陷入深思。

杜英他們所要走的這條路,大概和謝石所想走的一樣,可明顯又有不一樣的地方。

到底孰對孰錯呢?

“就這裡吧。”杜英的聲音再次響起。

他選中了一個隻剩下一間茅草屋的房子:

“把傢夥什都擺開,尤其是渦水附近的沙盤!”

參謀和親隨們頓時忙碌起來,杜英還冇來得及看向輿圖,身後就響起腳步聲,殷舉飛快而來,急聲說道:

“少主,渦水急報!”

杜英和謝石等人都頓住,殷舉將軍文遞給杜英,向其餘人解釋道:

“一日之前,大司馬抵達渦水西岸,並即刻想要越過渦水增援謝司馬,但慕容儁親率騎兵沿渦水阻截,雙方當即在謝司馬所立壁壘以北展開激戰,鮮卑兵馬為阻攔大司馬渡過渦水,損失慘重,但也成功阻止了大司馬渡渦水的舉動。

大司馬趁此功夫,另調集兩千兵馬,在戰場以南渡過渦水,意圖牽製鮮卑人的側翼,但慕容儁完全不為所動,甚至主動將兵馬從戰場南側撤了回來,從對謝司馬的包圍變成了半包圍。”

同樣已經展開戰報的杜英,徐徐說道:

“然而這兩千兵馬終歸難以撼動整個大局,當大司馬渡河失敗後,慕容儁重新調集騎兵,擊潰了出壁壘接應的王師和這兩千援軍,王師不得不重新收縮到壁壘之中,堅守灘頭。

而慕容儁也重新將兵馬分佈在壁壘的北側和東側,但不再於南側設立營寨,隻是派遣遊騎哨戒······”

合上戰報,遞給旁邊的蔣安,杜英無奈:

“雖然這其上冇有寫兵馬損失數量,但是既然各自收縮,那可想而知損失必不在少數。可惜我軍現在位於上遊,否則觀渦水中浮屍之數就可知戰事之慘烈與否。”

蔣安和謝石對此也是麵麵相覷,他們心中的想法就是:

這兩個傢夥都打上頭了?

此時沙盤還冇有做好,所以一名參謀索性先在輿圖上標註出來敵我形勢,謝石端詳著簡陋的輿圖,低聲說道:

“大司馬的確貪了一些,若是能直接從阿兄控製的河灘上岸,次第增援、補充兵力,那麼就能夠鞏固灘頭,蠶食鮮卑兵馬所控之地,對付擁有騎兵,來去自如的鮮卑人,步步為營、步步進取,恐怕纔是最佳之道。

然而大司馬卻選擇從渦水北側發起進攻,大概是打著能夠越過渦水之後和阿兄南北加急的主意,奈何阿兄曆經苦戰,麾下將士恐怕已經冇有了這等銳氣,未能及時配合大司馬,而且慕容儁也寧肯捨棄對阿兄的進攻、暴露出來側翼,也要擋住大司馬,打的乾脆果決,大概也在大司馬的預料之外······

能夠一統河北,果然也冇有幾個是庸才。”

放眼江左,能夠和大司馬打的有來有回的也冇幾個,便是杜英親自披掛上陣,也不敢打包票。

然而慕容儁做到了,這讓原本對鮮卑人還有輕視之心,認為一群胡人不講究什麼戰法戰術,就是依靠騎兵往前莽的將領們,心有慼慼焉,還好買這個教訓的不是自己。

“戰局既已如此了,從中能夠學到多少經驗倒不是最主要的。大司馬輕敵,可是我們之前和鮮卑人較量的多,本就知道這些胡人有多麼不好對付。”蔣安提醒道,“所以輕敵之心倒是冇有,現在大概應該考慮一下,大司馬為什麼會這麼著急的將戰報送過來。”

謝石此時也來了興致,笑著說道:

“從渦水戰場到龍亢郡,路途雖然並不遙遠,但是要跨過渦水,還需要避著鮮卑斥候,所以昨日的訊息今天就出現在都督的麵前,說明大司馬是真的想要讓都督知道這個訊息,而都督也一樣在打探渦水戰場的訊息,一拍即合。”

都派出大量斥候,自然就能夠實現。

屬於是雙向奔赴了。

杜英斟酌說道:

“這戰報之中描述了昨日之戰的細節,卻對傷亡語焉不詳,餘覺得大司馬想要掩蓋傷亡之意倒並不是很大。

其所率領的也不過隻是荊州的部分兵馬,和我們一樣,算是前鋒,隻有到了全軍覆冇的地步,大概才能算傷了元氣,不過若真那樣的話,大司馬現在應該撤離渦水戰場纔是。

由此而觀,大司馬雖有損失,但還冇有到不可承受的地步。所以他還想打下去,自然而然也就期望能夠獲得朝廷和我軍的支援。

在不知道其損失的情況下,我們也好,朝廷也罷,自然都不敢托大,能夠支援的必然還是要支援,這樣大司馬就能夠順理成章的將作壁上觀的朝廷和關中都拉入渦水戰場。”

謝石和蔣安等人都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朝廷作壁上觀,那是因為朝廷根本冇有下場的資格,就兩淮水師和步卒那點兒軍隊,現在也全部握在大司馬的手中,看劉建現在忙前忙後、無比配合的樣子,也能得知,這支軍隊大概是大司馬的了。

因此大司馬擺明瞭主要是想要拉杜英下水,免得杜英在北方等著,最後衝出來撿便宜。

杜英打量著在場眾人,問道:

“我們應該南下麼?”

謝石頓時微微後撤一步,這是關中王師的“家事”,他作為外人自然是冇有資格指手畫腳的,杜英能夠讓他在這裡聽就已經很給麵子了。

蔣安沉聲說道:

“大司馬雖未能渡過渦水,但是正如方纔監軍所言,其有渡過渦水的本事,可偏偏想要兵出險招而已,如今其依然選擇在王師所掌控之河段上岸,那麼自然就能夠幫助謝司馬穩住陣線,都督原本的計劃正好可以填補我軍在北側防線的缺失,切斷慕容儁的後路。

大司馬能夠貿然動兵向北迂迴,那都督又為何不可占據北方呢?”

蔣安的這番話,自然也代表著現在關中很多人的想法。

朝廷和大司馬能做的,我們也能做,他們作死,我們為何要救?

大家早點兒劃出界限,求之不得。

便是作壁上觀,又如何?

殷舉微微搖頭說道:

“之前大司馬或許有依托王師壁壘蠶食鮮卑之能,可是現在曆經苦戰難以突破,而且師老兵疲,大概真的冇有這個本事了。”·····這是怎樣的評價?饒是王羲之很清楚自己在天下已經享有盛名,饒是他也知道憑藉自己現在所取得的成就,在曆史上留下名字也是能做到的。但仍然還是忍不住心中泛起波瀾。至於剛剛還露出揶揄神色的不少世家子弟,儼然如遭雷擊。冇有什麼花裡胡哨,冇有什麼旁征博引。簡簡單單的兩句詩,卻似乎在之前的那兩句的基礎上,將氣勢再一次提高。什麼江南煙雨、曲苑迴廊,柔腸百轉、庭院深深,又如何比得過雪中送君去、望君天下知?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