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棠寧蕭厭 作品

第103章

    

來得及握穩,那兩卷單子就滾落在地上。一厚一薄兩卷東西同時朝前滾去,在地上攤了開來。一張隻有三、四尺轉瞬就到了頭,上麵寥寥筆跡空蕩蕩地落在紙上,一眼就能看得清楚。另外一卷滾下來時卻是一路朝前露出十餘尺長,上頭密密麻麻地寫著字跡,而那字跡末端撞在了桌腳便,還剩餘了一大半未曾攤開。“陸郎君需要我告訴你哪一張是你的嗎?”棠寧看他。陸執年臉色慘白,看著兩張紙既有震愕,也有難堪。當年榮太傅本就出身極好,又輔佐...“王妃!”

“姨母。”

蔣嬤嬤見她臉上都快被蹭破了皮,連忙伸手攔著,一旁棠寧也是著急:“花蕪,快去打水。”

外間花蕪匆匆送水進來,铖王妃洗了又洗,待到她臉上遮掩蒼白的胭脂被水擦淨,胃裡也幾乎吐不出東西,她才慘白著臉被蔣嬤嬤扶著坐回了榻邊,半晌才低喃出聲。

“是不是很可笑。”

蔣嬤嬤眼睛通紅:“王妃…”

“我竟是不知,謝天瑜作戲這般厲害。”

铖王妃喉嚨裡像是堵了東西,臉上在笑,可眼裡卻是蓄滿了淚。

她與謝天瑜成婚近二十年,從未疑心過他,他的深情,他的專一,他對她的百般照顧寵溺,如今都像是一場笑話。

她以為他們夫妻之情是勝過一切的,可他卻將她當成個傻子耍弄。

他怎麼就能麵不改色地將那些謊話說的那般真誠,甚至做戲做的連她這個枕邊人都辨不出真假。

要不是那日她去了京兆府,要不是她早就知道宋姝蘭身份有異,她怎麼會懷疑這個滿腔真摯處處貼心的男人,竟是從頭到尾都在滿嘴謊言的騙她?

蔣嬤嬤嘴唇動了動,看了棠寧一眼:“王爺也許隻是不願見女郎跟宋家鬨的太過......”

“什麼叫太過?”

铖王妃赤著眼:“是他們想害棠寧性命,是他們想汙阿姊他們身後名,是他們將一個不知來曆的東西塞進二房欺辱我阿姊的孩子。”

“他明知道我與阿姊感情,明知道棠寧就是阿姊的命,他卻為著宋家,為了那個不知道是誰孽種的外室女,拿這些可笑的東西來騙我!”

她揮手將榻上東西打落一地,

“宋家允了他什麼好處,叫他連是非黑白都能顛倒,他把我們這麼多年夫妻之情當成什麼?”

蔣嬤嬤看著滿是盛怒氣的渾身發抖的铖王妃,一時不敢替铖王辯解。

铖王妃氣的胸口起伏,想起铖王剛纔離開前還滿是溫柔地與她說著情話,她剛下去的那股嘔意又升騰了起來。

棠寧看著臉色蒼白紅著眼的铖王妃,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如果她不曾知道姨母會在不久後突然“病逝”,未曾見過铖王移情彆戀,姨母去後那麼快就另覓新歡,與人恩愛不減與姨母在世時一樣,她或許還會勸上幾句。

铖王待她雖然不真,不願護著她,可對铖王妃多年感情不是假的。

可知道那些,她就不願意替他說話。

棠寧隻低聲道:“姨母,那春日宴還要辦嗎?”

“辦,為什麼不辦?!”

铖王妃伸手抹掉眼淚,眼神冰冷:“宋家不是想要騙著你回府?謝天瑜不是想要替他們遮掩周旋?他們想要踩著你幫宋家挽回名聲,讓你替宋家正名,那我倒是要看看等所有人知道宋家嘴臉後,他們會是什麼模樣。”

她對著棠寧道:

“現在離三月三還有幾日,宿雲鎮的人應該能趕回來,就算趕不回來,京兆府那封籍書也足以讓宋家和謝天瑜自亂陣腳,那李氏是假的,那封信自然也有問題,隻是你父親那枚玉佩......”

宋棠寧說道:“那是父親的遺物,父親和阿孃走後他們許多貼身之物都被收在了我房中,前幾日宋瑾修和宋姝蘭偷偷進過我院子。”

“無恥!”

铖王妃聞言頓怒。

蔣嬤嬤也是沉了臉:“虧得那宋家大郎還是玉台公子,他怎能行此不堪之事。”

“狗屁的玉台公子,他就是個偽君子。”

铖王妃緊擰著眉:“阿嬤,你去催催顧鶴蓮,讓他那邊快些,宋家的事情還是得有實證才能錘死他們,到時候棠寧也才能名正言順脫離宋家。”

蔣嬤嬤連忙應了下來,倒是宋棠寧一怔:“顧鶴蓮?”

铖王妃回頭:“你應是冇聽過他的,顧鶴蓮是你外祖父當年收養過的義子,你阿孃於他有恩,隻是後來出了些事情他就離開了京城。”

棠寧眉心輕皺,不是的,她是聽說過這個名字的。就覺得不可能。他自己也是皇家的人,也知道皇室之人向來涼薄,而且铖王對夫妻近二十年的铖王妃都能說動手就動手,哪會是什麼多情之人。謝天瑜都落到這種地步了,卻還不肯牽扯出陸家的人,為著情愛絕無可能,大抵是因為有什麼絕對不能說的理由。如果謝寅真不是铖王的兒子,那铖王妃前些日子腹中的孩子就是铖王明麵上唯一的血脈,他卻棄如敝履,毫不猶豫下手,這般不在意,除非是他自己早有血脈,可他自己有孩子,卻讓一個毫無親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