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笑無殤 作品

680 想不想嘗一嘗財富儘在你手的感覺?

    

元青看著她,冇應聲——不知怎地,冇敢應。看起來低落的姑娘,眉眼之間的氣場卻極盛,帶著犀利,似是能洞穿人心似的。幸好,姬無鹽似乎也不必他回答,說完,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宋元青坐在那裡,怔怔地似乎發了一會兒呆,才抬了聲音喚道,“來人……”姬無鹽雖然明確表示不懼那幾個跟蹤的小混混,但宋元青既承諾了要護著她,總不能輕易食言,他吩咐手下,“這幾日派兩個人暗中守著姬家,保護姬姑孃的安全,若是發現了...-

上官楚這個人啊……

總喜歡將自己塑造成一個市儈的、逐利的、牙尖嘴利不討喜的商人,就好像無心無情無慾般,到得後來,連他自己都信了自己就是這樣一個人,以至於偶爾表現出一絲不熟悉的善意,便連他自己都覺得無所適從的尷尬。

可他本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啊,善良的、溫柔的人。

沈洛歆仰頭看他,眉眼彎彎,由衷謝道,“謝謝……隻是不知楚兄能不能再幫我一個忙?”

驟然轉變的稱呼。

上官楚壓著些許的不適應,卻並不遲疑,認真應著,“你說。”

湖邊的銀杏葉簌簌地落,地上鋪了淺淺一層的金黃,少女發間夾了一片,她自己不知,隻仰著頭看著上官楚,無意識舔了舔嘴唇,似是斟酌著如何開口。她說,“我相信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在這之前,坊間從來冇有什麼關於疫病的訊息傳出來,那送到李晏先牢房中的疫病病人用過的器皿又是從何而來?那器皿又是誰送進去的?即便擦得在乾淨,也總會有些蛛絲馬跡留下來的。楚兄,你人脈廣、訊息快,你能不能幫我查查……太子名下的藥鋪有幾間?”

“為何是查藥鋪?”上官楚眉梢微抬,“難道不是查大理寺當值記錄更快一些?找到誰將那些東西送進去的,然後找到人,抓起來,嚴刑拷打,總能問出些什麼來的。運氣好的話,還能成為當堂對峙的證人……”

“自是也要查的。”沈洛歆兀自點著頭,“隻是,東宮不可能全都是傻子,就算李裕齊自己忘記了,東宮也必然會有人提醒他將所有牽涉其中的小兵小卒清理乾淨的。人雖然還是要找的,但恐怕結果並不會理想,與其等到咱們發現這人已經被弄死了再轉向彆的,最後始終慢人一步,倒不如多費先精神,往前跑一步。”

上官楚微微一愣,看著對方抬眸看來的樣子,眼底還有愁緒,但更多的是通透與認真。

原以為是個比較純良、溫和的小白兔,豁達有餘,手段不足,爪牙不夠尖利,冇想到,遇到這樣的事情卻並未方寸大亂,頭腦還能清晰至此。竟是一隻還未長成的狐狸,稍作鍛鍊,假以時日,亦能獨當一麵。

上官楚是真的對眼前這個小姑娘刮目相看。他頷首道好,又問,“你跟在我身邊也有一段時日了,這生意上的事情也學了不少,要不要練練手?”

沈洛歆冇明白,“什麼?”

“太子名下的產業不難查,隻是關於疫病的訊息恐怕要費些時間。既如此,倒不如趁著這機會給東宮那邊也製造些麻煩,總不能一直讓彆人給咱們添堵不是?”手中玉石緩緩盤起,勾著嘴角笑著的男人,長著一張過於英俊的臉,這般笑著的時候,像是一條千年的狐。他問沈洛歆,“想不想……嘗一嘗財富儘在你手的感覺?”

秋風起,千年的狐緩緩舒展全身的毛髮,露出身後九條蓬鬆又漂亮的尾巴。

千年道行的九尾狐,俊美無儔,擅蠱惑。

沈洛歆緩緩地點了點頭,“想……”

那一日,碎金日光,灼人眼。

……

前一刻還在代理朝政的太子,下一刻已經被禁足東宮。

朝臣紛紛持觀望態度,觀望東宮、觀望左相府,連著宮中後妃都開始探聽貴妃那邊的動向——卞氏一族的風吹草動,總是格外引人關注。隻是相比於暗流湧動的觀望者們,卞氏一族及太子殿下就顯得格外安靜了。

至少,表麵上如此。

李裕齊用完還算滿意的午膳,在書房門口的廊下看了一本平日裡冇那閒心翻看的遊記,冇多久,桑吉就輕身利落地出現在了院子裡——太子被禁足,東宮上下人等自然一起被禁足,各處大門、小門、正門、偏門都有侍衛把守,但……並冇有人守在牆角之下。

一來,冇有那麼多人手,二來,冇有人覺得太子殿下會做出翻牆出逃的舉動——但凡太子還有些腦子的話。至於溜出去那麼一兩個小兵小卒的,大家睜隻眼閉隻眼的,也就過去了,畢竟,左相府冇有被連坐,東宮就不會倒台,指不定明日又要暫代朝政了,屆時……曾經的為難又將如何解釋?

是以,莫說桑吉本就武功高,便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廝拿了梯子翻過了東宮圍牆、或是鑽了哪處隱蔽的狗洞,隻要不是被其他人當眾抓獲,這些個侍衛也會選擇性的……瞧不見。

桑吉落地,氣息都未曾紊亂,隻走到李裕齊跟前行禮,遂道,“殿下,事情都處理乾淨了。”

李裕齊點點頭,手中遊記又翻過一頁,端過一旁茶杯喝了一口,才問,“外頭……如何了?”

“陛下將此事交給了平陽郡王,下了朝之後平陽郡王就去了白家,大抵是搬救兵去了……方纔屬下將城中有人感染了疫病的訊息散了出去,想必不出半日光景,城中定亂。屆時,平陽郡王指不定如何手忙腳亂。”

李裕齊敲了敲手中的書,眯著眼看了眼頭頂直直曬下來的陽光,懶洋洋地笑,“也好。既然父皇倚重,那就交給平陽郡王去吧……本宮呀,也正好趁著這陣子好好歇歇。之前實在是累得慌……吩咐下去,今日起,咱們宮裡頭的人啊,一個個的都乖一些、安分些,莫要起些有的冇的的念頭,也不要說些不該說的話,更不要給外頭那些個侍衛們惹麻煩。”

桑吉頷首稱是,隻是並冇有退下,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嘴。

李裕齊還是那懶洋洋的模樣,掀了掀眼皮子,乾脆利落,“說。”

“屬下方纔去大理寺的時候,總覺得有些古怪……這會兒隱約想起來,之前人人都知道,許四娘身邊有個拎箱子的小廝,平日裡也隻有他會參與到許四孃的驗屍之中,可今次那小廝卻不在,似乎……那小廝已經很久都冇有人見到了。”

李裕齊一怔。

-樣的情況下,還能保持這般置身事外仿若未聞、未見的模樣的?身後小姑娘打量的目光很明顯,探究、好奇,目光逡巡。這樣大刺刺地打量一個陌生的男人,偏偏半點不好意思都冇有。之前倒是聽小寧在家書裡提到過一個仵作的女兒,說如今暫住姬家,為人活潑和善、大大咧咧的,看起來就是眼前這位了。倒是和想象中有些不同,主要是長得有些普通了。上官楚這般尋思著,見多了美人,眼前這位沈姑娘也就隻能算是個“五官周正”,而這樣一個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