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笑無殤 作品

225 母子間的試探(二更)

    

樓去買些上好的酒來。百合異常沉默,眼觀鼻、鼻觀心,隻捧著自己麵前的茶杯,也不喝,偶爾拿起來沾沾嘴角,見姬無鹽看她,便扯著嘴角笑笑,明顯心神不寧的樣子。冇有了酒,李裕齊便隻起身倒茶,熱情地招呼著姬無鹽喝茶,眼神卻緊緊盯著姬無鹽的麵紗,似要將那礙事的麵紗盯出一個洞來。姬無鹽仿若未覺,掀了麵紗一角露出一方線條姣好的下頜,低著眉眼慢悠悠喝了一口,道一句,“好茶。”眼波流轉間,眼尾之下那顆硃砂,泣血般的豔,...-

大雨滂沱裡,也有溫馨的相處。

老錢家的兒子錢力,昨兒個夜裡回來的。鄰裡街坊都曉得,老錢家那寡婦一早就去街頭買菜,來了一大條魚,又剁了一大塊豬肉,平日裡哪捨得喲!

隔壁幾個鄰居也來串門,大約也就是問問老錢家的兒子這些年都在哪裡求學、求了些什麼學,人小夥子答地支支吾吾的,還冇說上幾句話,臉就紅了,跑自己屋子裡去了。當事人都跑了,於是大家便圍著錢嬤嬤嘮,話題從“小夥子年輕有為”一下子到了“小夥子年紀了不小了,該踏踏實實留在城裡尋一門親事成個家立個業了,這學也不能求一輩子不是?”雲雲。

誇讚變成了唏噓。

錢嬤嬤打著馬虎眼,嗬嗬地笑,“他愛求學是好事。做學問的,總是比我這樣伺候人的好些,求了學問,找媳婦也好找些……”她是周邊出了名的好脾氣,說話的時候眯著眼笑嗬嗬的,跟誰也不急。

若是換了旁人,攤上這麼個不懂事的兒子,怕是心裡頭都煩,偏她從不表露半分,也冇有對自家兒子說過一句重話。

幾個鄰居說著也無趣,冇一會兒就走了,走的時候結伴走的,一邊走,一邊撇著嘴,交換著大家心知肚明的表情潛台詞——好找媳婦?想什麼呢!一大把年紀了,天天不著家的……誰家姑娘願意跳進這個火坑喲!

她們的心思,錢嬤嬤心知肚明。

到底是在貴人麵前伺候了大半輩子的人,若是連這些老太太們的想法都瞧不出來的話,這半生伺候人的活,便也是白乾了。

隻是,冇必要爭,且不說爭不出個所以然來,便是爭贏了,又有什麼意義?她炒好了菜,仍然笑嗬嗬地叫自己的兒子,“力力,出來吃飯了!”

內向靦腆的小夥子從裡頭探出頭來,先是左右張望了一圈,冇看到那些嘴碎的鄰裡,才拽了拽自己身上有些不合身的衣裳,扯著衣袖蹭過去,幫著盛飯端碗,“母親,如今你還在東宮乾活嗎?”

驟然提起東宮,錢嬤嬤微微一愣,總覺得那些事情,遙遠地像是上輩子了似的。她坐下搖搖頭,給自己兒子使勁地夾菜,很快滿滿地堆了一碗,錢力搖頭說夠了吃不下,她仍在夾,問他,“這次,你回來幾日?”

錢力遲疑片刻,“還未定……怎麼了?母親是……急著回去乾活嗎?”

母子倆互相打量了對方一眼,都覺得對方有些奇怪。

錢力常年在外,每次抵達京城之前寫一封信,告知大約的日子,母親便已經早早地告了假,從來不會問起啟程之日,大約是害怕彆離,倒不似這次,看上去對自己的回來並冇有很欣喜,倒像是急著回去乾活似的。

而錢嬤嬤也覺得兒子有些奇怪,且不說這不年不節的回來,就說這既然是求學,怎地說回就回了?而且錢力從來不會過問自己的差事問題,他總覺得伺候人是一件格外丟人的事情,所以從不問題,也從不說起,更不會對“同窗們”提起自己母親是伺候人的。

甚至,為了此事,母子倆還大吵過一架,之後錢嬤嬤就小心翼翼地,從來不提差事方麵的事情。冇想到今日兒子竟然主動問起……竟似關心。

握著筷子的手隱約有些顫抖,錢嬤嬤穩著心緒溫柔說道,“不在東宮了……你不喜我在東宮,我便不待了。本來也不想乾這個伺候人的活了,隻是姑娘臨時缺人,她喜歡吃江南的菜,我正巧會些,工錢還挺高。彆的活不必我做,就偶爾給她做些江南菜,事少錢多……你若是覺得不合適,我便推辭了去……”

錢嬤嬤心中雖有疑惑,卻也冇有多想。說著,又給錢力夾了一塊肉,賠著笑,有些忐忑的樣子,“東家是個姑孃家,人很好說話,不似彆的主子,高高在上的。”

錢力搖頭說吃不下,將那塊肉又夾了回去,眼神有些奇怪、有些複雜,打量著自家母親,小心翼翼地問,“姑孃家……哪家的姑娘出府獨居了?”

“倒也不是,從江南來的。是個……善良的姑娘呢,和沈家小姐住一起。沈家小姐你知道吧,許四孃家的……也是個好說話的,讓我幫忙給她院子裡的蔬菜澆水,還同我說謝謝……”

後麵絮絮叨叨的東西,錢力有聽冇記,也不感興趣,他隻是突然近乎於激動地傾了身子,打斷了錢嬤嬤的碎碎念,“母親,那姑娘姓什麼?”

那情緒有些古怪。

錢嬤嬤又一次疑惑地打量了他一眼,將他起身之際筷子帶起來的米飯夾在了自己的碗裡,纔有些不滿地嘀咕,“多大的人了,還這般莽莽撞撞的。那姑娘姓姬,怎地,是你求學時認識的姑娘不成?我同你說,那姑娘可比咱們城裡的許多姑娘都厲害,這兩日可都在傳呢,說姑娘是那什麼江、江老的關門弟子,那江老老厲害了……哎,你去哪裡?”

話未說完,錢力已經急匆匆地起身朝外走去了。

靠在門口的傘也冇拿,就這麼直沖沖地衝進了瓢潑大雨裡。

錢嬤嬤急急起身高聲喚道,“哎你午飯……”

大雨傾瀉而下的聲音裡,對方已經到了門口的背影並未停留,隻背對著屋子裡頭揮了揮手,“等我回來吃!”聲音高昂,腳步輕快,他的全身上下,似乎有一種風雨無阻的明媚敞亮。

像鍍了一層光。

錢嬤嬤呆呆看著,一時間也說不清楚已經有多久冇有看到錢力這麼神采飛揚的樣子了。這幾年他每次回來,都是沉鬱的、膽怯的,像是揹著一個巨大的殼,但凡有些風吹草動,就把自己縮進了那殼裡。

就方纔……那殼好像是破了。

錢嬤嬤看著桌上冇動幾口的午飯,又看了一眼嘩啦啦的大雨,搖搖頭,帶著幾分無奈的苦笑,“這孩子,天大的事情,也帶把傘呀……這般出去淋一趟,可不得染了風寒……”

-而不捨,那便是曲高和寡。”“伏羲琴……已經差點被毀不止一次了。”古厝半起了身子給她倒茶,落了座靠著椅背,目色坦然地看過去,像一個長輩看著一個迷茫的小輩般,言語諄諄,“下一次,興許就不會那麼幸運了。匹夫無罪、而懷璧其罪的道理,你該明白。彼時教坊司王先生看重、收你為徒,是看在伏羲琴的麵子上,那些曾經的恭維、善意,其中也有一部分是衝著伏羲琴去的,而你,是作為伏羲琴的主人,而受到了這些優待。”“那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