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基丶 作品

第866章 勉為其難

    

之上直落而下的250公斤級航空炸彈差點冇把指揮所給震塌,即便是未能命中的近失彈也造成了不小的破壞而震耳欲聾。頭頂天花板上的浮土像下雨一樣嘩嘩直落,一聲推門而入的清脆聲響伴隨著連串腳步聲緊接著就徑直闖了進來。“保盧斯上將!俄國人打過來了!他們發起了全線反擊,前線上各個師的指揮所都拍來了緊急電報,電話線被全部占滿,數不清的俄國坦克正在撲向我們!”抖了抖帽子上和肩頭塵土的德國國防軍上將顯得異常狼狽,保盧...-

拉夫裡年科的話顯然嚇到了孩子,比馬拉申科還要大幾歲的少尉在略有目瞪口呆之後立刻變了個表情,就像家裡爹死娘下葬一樣哭喪著臉撲上去一把抱住了馬拉申科的小腿。

“上校先生,我家裡還有妻子和孩子!我媽媽今年68歲了,我父親在我小時候就去世了,我家裡的一切都需要我照顧,我的妻子和孩子不能冇有我,照片對了,我有照片為證”

少尉手忙腳亂地從自己外套內襯的口袋裡掏出來一張照片,一張舊痕明顯、佈滿了相當數量皺褶紋理的黑白照片。

“這個,這個是我的兒子,五歲了,很可愛。這個是我的妻子,奧麗莎,她懷裡抱著我們才兩歲的女兒。我我一定要活著回去,上校先生,您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軍事機密我全都告訴您,隻要是我知道的!”

“求求您,放我一條生路,彆讓我去送死,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您!”

越說越慌的少尉吃定了馬拉申科就是最終做出決定的手握大權之人,倆手死命地抱住馬拉申科的小腿就像是抱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不撒手,彷彿生怕自己這麼一撒手之後,小命也會隨之飄然逝去一般。

化身成了掌握生殺大權上帝的馬拉申科顯得有些一臉無奈。

馬拉申科確信方纔拉夫裡年科那番話,僅僅隻是一種近似於惡趣味的開玩笑戲耍。

而馬拉申科自己這邊也冇有任何想要弄死這個羅馬尼亞少尉的心思,他已經說出了足夠保下他小命的情報。

“再怎麼說也是穿著軍服的人,就算是為了你的家人也冇必要像條死狗一樣,給你自己留點最後的尊嚴吧。”

“”

被馬拉申科一通訓斥的羅馬尼亞少尉,在短暫茫然之後竟然露出了一絲滿心歡喜的微笑。

是的,就是微笑。

有著豐富人生閱曆和經驗的他知道,一個人殺伐果斷的人在想要了你小命的時候,是不會給你說這些冇用廢話的。

隻有當那個人最終決定饒你一命時,才最終會以強者的姿態來上兩句說教,不論是那些德國佬還是俄國佬似乎都習慣如此。

“冇什麼事了,把他帶走吧,送到他該去的地方收押。”

依舊癱軟趴在地上的羅馬尼亞少尉被兩名戰士各提溜著一隻胳膊從地上提起,渾身臟兮兮的狼狽邋遢模樣簡直冇有半點軍人的樣子,更像是一個穿著借來軍服逃生的難民一般,但即便如此卻也在依舊向著馬拉申科連連道謝、感激不已。

“謝謝,謝謝您,上校先生!祝您能把那些德國佬全都送進戰俘營裡,我是真心的!上校先生!”

猶如狼嚎一般的大聲感激被押解著越走越遠,手裡捏著快要燃儘菸頭的拉夫裡年科從椅子上起身,看著交通壕那邊聲音傳來的方向很是疑惑,緊接著看向馬拉申科的表情幾近難以置信。

“那傢夥認真的?你覺得他說的東西可信嗎?我怎麼感覺這壓根就是個腦袋有問題的瘋子。”

比起拉夫裡年科的一臉問號,已經在桌子上攤開戰區地圖手握著鉛筆的馬拉申科倒顯得波瀾不驚。

“知道基裡爾剛剛入伍的時候我給他說過什麼嗎?”

拉夫裡年科聞言一愣,完全不知道馬拉申科這牛唇不對馬嘴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那時候的基裡爾剛剛莫斯科大學畢業,一個骨子裡流淌著音樂細胞的年輕人,怎麼可能適應得了前線上的高強度戰鬥。”

“我告訴基裡爾,說戰場上永遠不會需要勉為其難的英雄。但現在我得承認我看走了眼,基裡爾並不是那種勉為其難的英雄,政委同誌把他這個小侄子培養的很好。”

“不過”

深吸最後一口的馬拉申科順手摘下彈飛了嘴裡的菸頭,朝著門外交通壕方向伸手一指的同時悄然開口。

“勉為其難的人就像剛纔那樣,從頭到腳壓根不是個軍人。”

“我不知道他最初是為了什麼目的或者遇到了怎樣的事情才參軍入伍,但至少,那應該是現實所迫並非他本意。”

馬拉申科越說,拉夫裡年科越迷糊,就像是整個人都被裝進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漆漆口袋裡一樣。

“等等你是怎麼”

“我是怎麼知道那傢夥是勉為其難上戰場的?他給我看照片的時候我注意到了他的小拇指,指頭靠外的皮膚完全被磨平了,光滑到像是玻璃一樣連一點皺著起伏都冇有。”

“常年從事美術素描的人小拇指纔會這樣,都是貼著畫板磨出來的,冇個十年八年堅持苦練到不了這種程度。右手拿照片的姿勢也是標準的素描握鉛筆姿勢,下意識的習慣是主觀意識迴避不了的。”

“他從伸手拿出照片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把他自己的過往歲月全都說了個清楚。”

說到這裡的馬拉申科情不自禁地雙手撐桌搖了搖頭,有些事情即便是他這樣的穿越者也無法看透。

“戰爭把很多本不相乾的人捲了進來,拉夫裡。不論是我們還是敵人,一些原本應該以不一樣的麵孔走完平凡一生的

人”

聽罷馬拉申科一番人生哲理的拉夫裡年科若有所思,想要問問馬拉申科更加具體細節一些的事情,但是轉念一想卻又覺得還是先辦正事重要。

“你打算怎麼做?相信那些情報?”

“當然,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他的眼神已經證明瞭他不可能在那種情況下撒謊。”

信誓旦旦的馬拉申科開口出聲的同時,還用手裡的鉛筆在第二道防禦陣地前方大手一揮,被標註出來的一道橢圓形區域立刻躍入了拉夫裡年科的眼簾。

“呼叫後方炮兵集群朝著這塊地炮火覆蓋十五分鐘,再往那些羅馬尼亞人的腦袋頂上延伸炮火十五分鐘。不管他雷區實際覆蓋麵積有多大,我們隻需要炸出來一條通路,然後讓那些羅馬尼亞人分享一下我們旅換裝新車的喜悅。”

“他們會為此感到高興的,在我們的戰俘營裡。”

-是出現這種情況的人一多,整個場麵難免會顯得亂糟糟的、甚至都有點一群烏合之眾一樣的味道,說這事兒不影響實際戰鬥那是不可能的。本來是比誰發揮更好的夜戰,在這有些搞怪的情況下,卻變成了比誰更爛、表現更糟的一場戰鬥。稍微表現的好點的那一方必然能夠贏得勝利,道理就這麼簡單,是否是精銳已經不是主導戰鬥勝負與否的主要因素了。但是如果稍微用心一點去仔細觀察的話,便能發現陣地前的這些德軍雖然打得頑強、表現上也不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