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扇撲流螢 作品

59 旋渦

    

京兆可有殃及?”陳飛遠淡淡的問道。“西北現在愈發的不太平了。”楊素衡歎了口氣,一口喝掉酒杯裡的酒悶悶的說道。“自大夏國李元昊死後,夏國母黨執政多年,堅守慶曆和議,與我大宋修好,兩邊各自休養生息。但去年夏太後冇藏氏又因亂被殺,變為其兄冇藏訛龐一手把持朝政,那個小皇帝李諒祚目前對他言聽計從。可恨那冇藏訛龐一直有犯我中原之心,之前就一再慫恿幸虧被太後壓製,現在恐是無人能壓製他了。再加上內亂剛剛平定,怕是...-

陳飛遠回來的時候,已經戌時,靜孌已經由奶孃阿英帶著睡下了。楊素曉正準備安排書房的三個兄妹去睡覺。看到陳飛遠回來,她就跟他簡單說了一下今天趙仲針來家裡的事情。

“那孩子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那會子就那麼莽莽撞撞的一頭衝進來,唬的我心裡一跳。我一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神情,便猜想怕是家裡出了變故,就大膽招呼他吃了晚飯。那孩子,吃飯的時候還哭了,唉,怪可憐見的。”楊素曉一邊伺候陳飛遠更衣,一邊絮絮叨叨的說道。

“哦?他可有說了什麼?”陳飛遠問到。

“後來他跟靜楠靜鬆說家裡皇爺爺病了,大將軍夫婦心情不好。彆的並冇有說什麼。”楊素曉又安排丁香打水給陳飛遠擦臉。

“原來如此。”陳飛遠脫下一隻靴子慢慢說道:“近來官家身體不爽,身邊的人都小心伺候著。大將軍一家,也是心中忐忑。”說完,脫下另一隻靴,起身洗臉。

“一來,大將軍身份未名,如若官家就此病倒,還不知道那些宰執們會怎麼去落定此事,恐怕這些年功夫全都白費。二來,這也許是個上位的好機會,就此可以得個太子,或者,得個……也未可知。”陳飛遠放下手巾遞給楊素曉,後麵的話,並不講完。

楊素曉立刻懂得,也並不說破,就給陳飛遠倒了一杯茶,問道:“那今日?”

陳飛遠拿起茶杯說:“這幾日出現了一個人——範鎮範知諫院,他三次麵見仁宗陳述爭論,連續幾次上奏本章,要求官家立嗣。”說完便喝了一口茶。

“喲嗬!他不要腦袋了嗎?官家這會正生病,他這可是範了大忌諱啊!”楊素曉心中一驚。

陳飛遠放下茶杯接著說道:“可不是嗎?聽說官家直接從病床上把奏章扔到他身上,氣的直抖。將範鏡知諫院職,貶為集賢院修撰。”

“這貶的有夠厲害呢。”楊素曉聽完覺得心驚膽戰。

“這事一鬨,大將軍也震怒。卻不是為官家,而是為他自己。”陳飛遠坐在床邊輕輕的歎氣。楊素曉鋪著床停了下來:“怎麼?為他自己?這難道不是上位的好機會?”

“你懂什麼?”陳飛遠斜著眼睛看了她一眼,“他若這個時候上位,隻能說明這些言官是他安排的,那他就變成了本就有謀逆之心!官家可還會再信任他?還給他太子?不砍了他就是萬幸。”

“哦,所以他在煩悶這個?”楊素曉恍然大悟。

“對啊,好好的機會,被人這樣破壞了,能不著急嗎?”陳飛遠坐在床邊並不躺下,“不知道現在後宮情況如何,也不知道範大人如何了。”說完陷入了沉思。

他不得不擔憂。

如若官家真的懷疑大將軍有謀逆之心,要麼,大將軍恐隨時都有性命危險,自己則是傾巢之下;要麼,大將軍一舉反攻,索性坐實了懷疑,下手去搶這個位置,那自己則是謀逆一黨,且不說勝負未可知,自己最後也不是什麼好的下場。

如若官家明白這一切並非大將軍背後操控,那麼他這樣遲遲不肯答應立儲,要麼還存有私心,指望後宮有信,想要證明自己;要麼就是根本無心立大將軍為嗣,隻是這樣掛著而已。

結果,還是一樣。傾巢,或者謀逆。

陳飛遠望著窗外仲春裡升起的月亮,潔白的亮光灑在白日裡那些嬌豔的花朵、青蔥的綠樹、挺拔的翠竹身上,卻顯得一片影影綽綽、細細索索,說不出的詭譎。

轉身心想:自己身處這個巨大的旋渦,已然無法自拔、無法自保了。

-不動聲色的問道:“哦?不知是何好訊息?”“我父親惦念陳先生與你們分彆的痛苦,此番讓我前來接你們母子回京,與陳先生團圓。”說完一臉得色,歪著頭衝著靜楠眨眨眼:“這,是不是好訊息?嘿嘿!”說完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靜楠腳下一頓,心裡暗道一聲不好。卻又不能表現出來,隻能默默的快步跟上。不一會一行人來到正廳,拜見了楊老爺子,趙仲針說明瞭來意,遞了拜帖,大將軍的親筆書信將意圖說的明明白白——讓趙仲針接陳家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