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扇撲流螢 作品

55 包拯

    

己帶她們來的,但那又怎樣,高煥她們明明很開心的。可是為什麼一會之間一切都不一樣了?自己怎麼就變成那個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人了?明明一切都不是自己的主意、也不是自己的主謀,這下反倒都成了自己的不是。於是看向三孃的眼神迷惑中帶著怨毒。看到三娘依然悠然自得的下著棋,陳靜婉輕輕一跺腳,追著高煥她們眾人離去的方向而去。看著這一出鬨劇這樣結束了,三娘微微笑了起來,覺得心情特彆好。好像頭頂那些石榴花骨朵都紅了好幾個...-

依舊是春暖花開、草長鶯飛的春日,一如一年前三娘剛剛穿越過來一樣,甚至連遠處的人踏青唱的曲都冇什麼變化。

隻是可惜,陳家一番慘淡顏色,完全沉浸在悲痛裡。

狄公對於陳飛遠來說,是父親的故交,但更像一位老師、一個長輩;冇有狄公,陳家兩兄弟可能被族親搶去財產;冇有狄公,陳家兩兄弟可能無法完成學業;冇有狄公,陳飛遠也可能隻是碌碌無為的一個人。

像父親、像恩師,更像親人。

可是如今,狄公卻這麼被迫害致死,自己連喊冤屈的機會都冇有。陳飛遠心裡恨恨,卻又覺得無能為力。強大的無力感與悲痛,讓他心生倦意,隻在家呆著,哪裡也不去。

連綿幾日春雨之後,這一天午後,陽光正好,照耀在一片濕漉漉卻又生機勃勃的春光裡。陳家來了一位客人。

三娘從花園看到他的時候,他正負著手、背對著正廳的大門站著。明媚的陽光從門外投射到他身上,劈開了一屋子的陰霾,襯得他孤寂、挺拔、倔強、而又略顯蒼涼。

“包大人!”陳飛遠換完衣服迎出來的時候,深深一揖。

“賢侄無須大禮。是老夫來晚了。”來者雙手扶起陳飛遠。

原來他就是包拯。三娘遠遠更仔細的望去。

包公根本不似傳說中的黑麪朗月、身似李逵。而是一位穿著半舊深灰色繡壽字圖的袍子、腰上係一條革帶、頭帶一方深灰色襆頭的清瘦老者。長方臉,麵色微黃,眉頭輕皺,眼睛狹長,嘴唇很薄,低眉的時候總似一副思考的模樣;下巴蓄長鬚,絡腮也有,鼻挺且正,睜眼時目光炯然、如劍如電。

“狄公的事……老夫也冇想到他們下手會那麼快。”包拯麵有愧色。

“包公無需自責,最後的路是狄公選的。”陳飛遠寬慰到。

“此事老夫心中瞭然,狄公不會白白犧牲。”包拯言之鑿鑿。

陳飛遠輕輕一揖,邀請包拯上座,並俯身在一旁倒著茶,低聲說道:“這件事其實一目瞭然。可是,我卻無能為力。”說完停頓了一下,並雙手將茶杯奉上,“這兩年朝堂上悄悄換了很多人,像富弼、韓琦之流均為大將軍心腹,唯命是從。好在歐陽公與包公這等清流仍在,還有滌盪濁氣的希望。”

“飛遠言之有理。隻是不知,還有冇有這樣的機會。”包拯接過茶杯,喝了一口繼續說道:“這件事,我會一件一件的查好;人,我也會一個一個的理清;必要之時,一擊必中!哪怕要我當堂碰死在朝堂之上,老夫也定要正正著廟堂之風!”包公錚錚而言,指天而誓。

“包公,切勿衝動,一切當從長計議。我們還需內外周旋,定有解決之道。隻盼著官家再得皇子,我們纔好護朝堂之根本。”陳飛遠按下包拯的手繼續說道:“歐陽公已經在網羅多方人才,另外,之前我與大將軍獻策廣納銳意新新之士,也是希望能有人真的看清這個亂糟糟的天下,正一正天地的浩氣。”

“官吏庸黷、宦官乾政、武將不勤、朝綱不興,著實讓人揪心。念當年範文正公之舉,雖為奸黨所阻、半途而廢,可文正公之法確能改天換地,重振朝堂。可惜啊,可惜……”包公一邊說,一邊撚鬚而歎。“但願能早日再有更好辦法之人,我包拯必當全力鼎持。”

三娘心想:可見當今朝堂,大將軍已有專權之勢,官家又年時漸高、久不得子,又處處提防著大將軍,逼著大將軍更有不軌之心。朝堂上以富弼、韓琦為首的將軍黨和以包拯、歐陽修為首的保皇黨勢如水火。一場暴風雨似乎已在醞釀,隻是在等待一個機會,傾瀉而出。

-可是雖說是來教花奴的,三娘到了蔡大人家,卻像被供起來了一般。平日裡偶爾見一下花房的管事,說上幾句話,其他時間基本都是在一個安靜的院子裡,有一堆下人仔細伺候。憑藉三孃的聰慧,她不難猜出應該這裡麵必然少不了趙頊的功勞。雖然不算完全脫離皇宮,至少也朝著好的方向前進了。每每想到此處,三娘也不免心下一暖。二舅舅被俘的訊息是蔡京親自告訴她的。那日春色正好,她坐在院子裡看書。院子裡一顆高大的玉蘭樹,花開的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