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橋明月夜 作品

第30章 兩詩一論

    

,詩文極佳,寫出過三首金光詩。林蘇目光移向林佳良:“二哥,當日父親殺的那個將領,好象就是秦放翁的侄子吧?”他父親定南侯犯事,是有起因的。起因就是父親鎮守南境之時,下麵有個將領私通魔族,他父親將這個將領抓了起來,斬首示眾,而這個將領,卻是秦放翁的侄子,此事之後,秦放翁多次向朝堂上奏,稱定南侯擁兵自重,引起了朝堂重視,派出一支隊伍駐紮南境,全麵調查定南侯的所有事情,那支隊伍的帶隊之人,是兵部尚書張文遠...-

湖邊女子慢慢回頭,她看起來就是個二八妙齡少女,但她的眼睛,卻如一湖春水,脫去了少女的青澀,充滿智者的光輝。

“今日不是鄉試嗎?你不在試場守護,來我這裏乾嘛?”

“那個人來了!”秋墨池有點激動。

“誰?”

“就是寫下《將進酒》,將我老師送入文心極境的那個人!”

“是他?”少女眼中碧波盪漾:“他來做甚?”

“參加鄉試啊!”

“什麽?他今年就參加鄉試?”

“我也吃了一驚,他自己說,也就是過來感受感受氛圍的,姑姑,要不要我在考試後將他帶過來,姑姑不是想找他寫首‘畫詩’嗎?”

姑姑畢生沉醉於畫道,她的畫已接近“虛實分割”之境界,但始終無法真正分割,欠缺一點玄機。

姑姑是個悲qing人物,為什麽說悲情?跟真正的情無關,而是她身為女兒身,在這社會上註定難以實現自己的抱負。

她喜文,喜畫,天賦極高,如果身為男兒身,早就衝破科考,直上青雲路,但她是個女人,女人冇辦法走科考之路,唯有自己探索。

冇有名師,天地萬物俱是名師。

冇有指引,她就在諸子百家經典中自己尋求指引。

生命的前十年,她駕一葉扁舟,穿行於家鄉水鄉之中,留下無數清新脫俗之畫作。

中十年,她以十歲幼童之身,尋訪天下名山大川。

後十年,她畫地為牢,將自己封禁於乾坤書院,匯百川,融天地,走出了自己的畫道……

她多次以畫為媒,求見文壇大佬、畫道大師鄧先楚,奈何鄧先楚從不見她,隻傳回一句話,畫道,文道之偏枝也,不通文道,何談畫道……

什麽意思?他鄧先楚探討畫道隻跟文人探討,你一個女子,連文人都不是,懂什麽畫道了?你那就是野路子,不登大雅之堂!

她原以為這輩子也隻能自己苦苦探索,但二十多天前,跟她處於同一境界的抱山先生突破文心極致,跨出了關鍵的那一步。

抱山先生走出這一步,與一個人的酒,一個人的詩密切相關,所以,她也希望能夠見見此人……

那個人今日參加科考,來到了乾坤書院。

姑姑慢慢站起,轉了兩個圈子,最後還是搖頭了:“抱山先生突破,關鍵還是找到了好酒,好詩隻是輔助;何況,酒詩易得,畫詩難成!他不精畫道,不可能寫出畫詩,貿然相見,唐突相擾,徒亂一池春水。”

……

金鍾四響!

整座乾坤書院流光陡起!

這流光隔絕四方,再也無人能夠傳遞任何資訊,當今世道,奇術異能層出不窮,千裏傳訊乃是尋常事,如果不封閉考間,考生的試卷題目很快就會外泄,那些考生家裏請幾個高手,快速將答案傳回,那就根本不用考了。

林蘇目光抬起,盯著前麵的油燈。

油燈夜間是燈,白日卻是另有用途。

油燈之上出現一行金字:作詩一首,七律,體現兩地相思,心心相映。

很常見的題目了。

每個人都熟。

文人嘛,有一個共同點,比較騷包是吧?冇qing人也能韻出一個qing人來,何況風流才子們,誰冇幾個qing人?

所以,這道題,基本是道送分題,幾乎所有人都打過腹稿,算得上陽光普照。

林蘇大腦中瞬間流過幾十首詩,必須得承認,文人真是騷啊……

今日隻是鄉試,要不要動用殺手鐧級別的呢?隨便弄一首肯定過關,但是,開考之前,他與二十四人一場大賭,這賭隻能贏,不能輸!

哪怕對方出個小三,我就出王炸!你咬我啊……

沉吟片刻,動筆寫下《昨夜》:

“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要論騷包,還是得數李商隱啊,這貨詩中情愫,無人能及!

半首《無題》,就足夠碾壓一切敵!

前前後後大概五分鍾,他就坐在那裏啃指甲了,下一道題目呢?早點拿過來!

足足等了一柱香,油燈亮了:

第二詩,以《畫》為詩,五言。

這個題目一出,跟第一首詩形成強烈反差,第一首詩滿院皆大歡喜,第二首則是滿院皆哀嚎。

畫作如何入詩?

有畫尚且可以對照畫作寫詩,眼前根本無畫,如何作詩?

畫詩原本就少,想出彩更加艱難。

今日的試題,太偏了,誰出的?

不說眾位學子一片哀嚎,就連林蘇,也是心頭一蹬……

寫畫的詩,古往今來還真的不是特別多,他記得的也就不到三十首,其中特別出彩的更少……

沉吟片刻,他下筆了。

《畫》:

“遠看山有色,近聽水無聲,春去花還在,人來鳥不驚。”

通篇冇有一個畫字,但通篇讀下來,說的分明就是畫,如同謎語又是詩,清新脫俗真有才……

嗬嗬,自吹了。

兩詩之後,就是主菜了,策論!

策論,林蘇不敢輕視,他讀過無數策論,頭腦中記得所有的策論類型,但是,這個社會跟一般的封建社會並不一樣,策論,其實就是學子們出謀劃策,如果跟社會形態脫節,策論就完全是廢紙。

油燈之上,策論題目顯現:

“韓、楚、呂、晉四國百年國運,毀於一旦,以此為題,作一策論。”

林蘇緩緩抬頭,仰望天空,韓、楚、呂、晉,是四個國家,都在大蒼西北,夾在大蒼和大隅兩國之間,這些國家多年來向大隅進貢,俯首稱臣,連年割地,送禮送錢送女人,但即便是這樣的低姿態,依然換不來國泰民安,十三年前,大隅新皇就位,百萬大軍橫掃四國,將四國全都收入囊中。

四國一失,大蒼失去了西北屏障,直接跟大隅接壤,這給大蒼帶來了極大的安全隱患。

林蘇長長吐口氣,下筆:“《四國論》……四國破滅,非兵不利,戰不善,弊在賂隅……”

下筆千言,洋洋灑灑,昔日蘇洵寫下的驚世名篇《六國論》,在他筆下重新演繹,演繹出另一種風采……

大隅狼子野心,冇有人不知道。

當日四國也不是冇人反抗,奈何社會主流一群軟蛋,生怕觸怒強敵,大軍壓境害他們丟了人上人的職位、嬌妻美眷、金銀珠寶、萬頃良田,所以他們寧願拿國土、錢財、民間女子換取短暫的和平。

你以這些東西去換平安,結果會是什麽?

大隅得到了你的物資,會變得更強大。

民眾失去了心理支柱,民心離散。

你不亡國,天理不容!

所以,四國滅亡,活該!

四國已經亡了,冇有人想為他們招魂,這篇策論主旨也並不是為四周招魂,而是借古喻今,今天的情況跟當初四國何其相似?大隅占據西北,對大蒼形成俯視之態,但朝廷大員卻屢屢滿足大隅的無理要求,導致大隅一路東進,占城占地,西北百姓,民不聊生。

兵部尚書張文遠就是主和派的代表人物。

也正因為林定南與他政見不和,他才陰謀害死林定南。

林蘇筆下生風,融入了情感,越寫越是投入,似乎真的成了林氏一員,站在金殿之上,慷慨陳詞……

-別人提起這個字眼,她一定翻臉,但今天提這兩個字的人,卻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她最敬重的女人。柳杏兒長長吐口氣:“陳姐,我心裏一直當你是親姐姐的,原本任何事情我都會答應你,但這件事情不行!不管是誰托你給我說這個,你都可以明確告訴他,柳杏兒此生已絕情絕欲,讓他別指望了。”陳姐嘴兒張張的,終究冇有說出什麽來。柳杏兒的身世太悲慘,或許她真的已經厭惡這種事情了吧?那麽,小桃呢?如果告訴小桃,公子每天子夜都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