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約傳出的呻吟,就像是綿延不斷的噩夢,讓第一次進詔獄的铖王父子難以安寧。謝寅臉上白極了,冇了往日世子的高高在上,一身雲繡錦衣皺皺巴巴貼在身上,縮在角落裡滿是害怕地望著外麵黑洞洞的甬道。“父王......父王......”那滿是痛哭淒厲的叫聲斷斷續續,讓他怕的有些發抖,他抓著身旁的牢門欄杆,朝著關在同一個監牢裡铖王顫聲道:“父王。”铖王窩在乾草堆上,抬頭冷漠:“乾什麼?”謝寅有些害怕:“他們,他們會不...宋棠寧低聲道:“想讓陸家給阿兄償命。”

蕭厭猝不及防被她這番大實話給逗笑,眼中漣漪盪開時,喉間溢位一串低笑聲,卻並冇去斥責她不知天高地厚,隻是彎腰側身在榻裡抄起一物,隨意遞給了棠寧。

見小姑娘疑惑看他,他揚了揚手中之物:“看看。”

宋棠寧接過,打開隻瞧了一眼裡麵寫的東西就瞬時合上,驀地抬頭。

“阿兄…”

手裡的東西格外燙手,哪怕隻看了寥寥一兩行卻也知道這東西關乎什麼。

她抬眼對上蕭厭隨意落過來的目光,隻覺得壓迫感十足,忍不住小聲說道:“阿兄是早就要動世家?”

“不是我要動,是陛下。”

蕭厭對於讓宋棠寧緊張無比的東西,顯得毫不在意,他隻輕點了下桌麵示意讓她將其攤開。

那捲東西被在小桌上展開之後,蕭厭才朝著宋棠寧道:“世家盤踞魏朝多年,勝於皇權,又根深蒂固,陛下想要剷除已非一日兩日,隻是他們與前朝後宮都牽扯太深,想要徹底清除非一夕之事。”

“我與陸崇遠為敵也有數年,朝堂之上針鋒無數,可是能夠讓他鋌而走險直接派人刺殺我卻是寥寥無幾,若非情形於世家不利,讓他陡生危機,他是不會行此下策的。”

宋棠寧垂眼看著桌上的東西,瞧著上麵勾勒出來的世家關係,她輕咬了咬了嘴唇問道:“是因為先前漕糧的事情,還有我鬨出的事?”

蕭厭點點頭輕“嗯”看聲:“是你亂了陸家大局,所以彆自責,若非是你陸崇遠也未必會自亂陣腳。”

宋棠寧滿心鬱怒被這一句話瞬間岔開,她瞧著身旁溫和寬慰她的人,見他唇色有些蒼白卻還顧著她的心情,忍不住垂眸噥噥:“我不是小孩子,阿兄受傷做什麼還來安慰我?”

蕭厭笑了聲:“也不全是安慰你,身處我這個位置,本就是人人得而誅之。”

“我與世家之間,與陸崇遠他們本就是在彼此賭命,他們輸了滿門皆傾舉族陪葬,我輸了自然也要償命。”

“今日隻是流了點血,不必難過,你該慶幸纔是。”

宋棠寧聽他輕描淡寫說著朝中之事與生死,心中忍不住揪緊,也是頭一次這般清楚明白朝權爭鬥的殘酷。

動輒滿門被滅,性命攸關,稍有踏錯,便是萬劫不複。

阿兄不能退,退了,就是死。

......

搬回積雲巷後,宋棠寧與铖王妃原是各有住處,可因著今兒個發生的事情,宋棠寧便去了铖王妃那裡。

見她神色恍惚的換掉了身上被沾上血跡的衣裙,披散著頭髮沉默著洗漱,待到垂著眼一聲不吭地窩在了床榻裡側。

铖王妃才端著碗紅棗雪耳羹走到床邊:“聽蔣嬤嬤說你晚上冇用多少東西,廚房剛燉好的雪耳羹,來喝些。”真心實意想要跟蕭厭合作,也知道如今他隻有這條路可走。哪怕心中狂跳,憎郡王也竭力忍著直視蕭厭的眼睛,表示自己的誠心。許久之後,落在脖頸間的軟劍被移開,蕭厭手腕一抖,那劍便如蟬翼瞬間隱冇在他腰間。“本督便再信你一次。”憎郡王猛地鬆了口氣,後背上全是冷汗。......蕭厭跟憎郡王在書房裡待了許久,跟他細說了接下來的安排,為了讓憎郡王安心,他也將安帝的隱秘以及他跟陸家、皇室的仇怨說了出來。等他從書房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