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寧為何會一夕之間像是變了個人,她不再如以前那般溫軟,不再癡纏著情愛,她的眼裡的再也看不到半點對他的情誼。她對宋家心狠,對他絕情,不惜將宋家送入獄中與他和陸家決裂,她從來都不是置氣,也不是錙銖必較,是他們對不起她。那如疽蟲苟延殘喘的日子,那滿身膿瘡卻不得所愛的苦楚,那滿是淒厲的哭求,那灰暗冇了光亮的眼神,一切一切都是他們給的。是他們害了她,讓她絕了希望,冇了將來,讓她再也不抱任何期冀,原來她說的從來...金枝見到宋棠寧的時候頗為意外,她跟在皇後身邊多年,算得上是看著宋棠寧長大的。

這宋家小娘子出身雖貴,卻被養的像極了籠中雀兒。

早年榮太傅還在時她身上尚還能瞧見幾分肆意,可後來年歲漸長,身上就隻剩下被規矩束縛後的溫順乖巧。

可如今隻是短短月餘不見,眼前女娘雖然依舊還是那張臉,那雙往日總是低眉的杏眼卻褪了溫馴,麵對她這個皇後身邊的女官時雖有恭敬,卻不再像是以前那般熱切。

金枝隱隱有些不適,卻還是溫聲說道:“我家娘娘心疼宋小娘子傷勢,擔心您來回折騰勞累,這才忍著關切之心不曾召您進宮。”

“這幾日好不容易聞聽您傷勢好些了,又恰逢三日後是六公主生辰,娘娘特意讓奴婢來邀您進宮,也好能親眼瞧瞧您讓娘娘安心。”

宮中的人向來都是這般能言善道,一句話既抬高了皇後溫和仁善,又堵了她拒絕入宮的理由。

能鬨著將宋國公府上下送進牢裡,又與陸家撕扯的滿城皆知,宋棠寧若再稱病不肯入宮那就是抗旨。

宋棠寧腦子從未有過的清醒,鴉羽般的眼睫輕垂時,神情滿是低落:“我也想娘娘了,整個陸家上下也就隻有娘娘是真心在意我,可是我臉上這傷......”

她輕咬了咬唇含著委屈,“往日我一心糊塗,癡迷不該癡迷之人,為此與京中不少人交惡而不自知。六公主生辰宮中宴請的都是京中貴女,人人盛裝姝色,惟我滿臉斑駁,隻要一想與她們相見會得怎樣嘲笑,我就恨不得立刻去死。”

金枝臉色微變急聲說道:“娘子彆說胡話,有娘娘在誰敢笑您......”

“可是我不想讓人看到我這模樣。”

皇後既然隻字不提陸家的事情,非得擺出疼愛她的樣子,宋棠寧便隻當自己是那委屈愛嬌的小女娘。

她杏眼微抬似是半含水光,說話也如尋常賣癡晚輩。

“我知道娘娘護著我冇人敢嘲笑我,可你看看我這臉,誰瞧了背地裡不會說一句醜八怪?”

“我好不容易纔從且還讓三十黑甲衛便裝隨行保護,不會有事的。”顧鶴蓮倒是知道蕭厭那廝護短,這麼多人保護著的確不會出事,況且靈雲寺那地方本就算得上是國寺,盂蘭盆會去的權貴不少,想來也冇誰會不長眼睛衝撞棠寧她們。外頭已過正午,顧鶴蓮也冇多留,問了兩句蕭厭傷勢後就先行離開。棠寧這纔跟榮玥、薛茹一起上了馬車朝著城外去,花蕪、惜春幾個丫頭則是乘著小一些的馬車跟在後麵。京城到靈雲寺有些距離,出城的馬車也多,棠寧他們到了城外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