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燒豆腐乾 作品

第145章 人與人

    

兩身衣物鞋帽。不該聽你的,兩輛牛車就這麼跑了。”周半夏大笑。“真真是個傻媳婦。”顧文軒捉狹的將手上洗麵乳抹在周半夏鼻子上,“其實當時牙行還有父子挺可憐的,隻是紅契。”大梁國奴仆有白契和紅契之分。白契奴仆就如小半夏,隻要主家願意讓其贖身就可以自行贖身恢複平民身份;而紅契就不能隨意贖身了。但凡紅契奴仆一般都是自身家人犯了重罪,被罰為罪奴。買了給賣身契,紅契的那對父子也消不了奴籍。反正今天因做這筆知情人...-

村學那邊周秀才帶大江回來已是快要接近申正散學時分,無他授課,今日下午的課程並不輕鬆。

在顧文軒看來,這是一位相當負責任的夫子,即使午後缺課也早已安排好秀才學生來講如何破題。

午後的兩節課,這位守孝在家備考鄉試的師兄就一直在掏乾貨,連課間一刻鐘休息時間也冇放過。

要他說顧大郎就錯在虛榮心過盛,死要麵子活受罪,村學不香?縣裡待不了了,還非要轉到鎮上學塾不可。

不是他對鎮上學塾有偏見,人都有抱團的意識,又非是學業極為優秀,插班生誰不是要先適應一段時間。

這些顧慮,他爹之前不是冇有跟老爺子好好嘮過,可惜有人做賊心虛,生怕他爹嫌棄顧大郎開銷大了似的。

他是不知分家後,顧大郎有冇有後悔冇聽他爹的回村學複習備考,反正至今還未踏進他家大門一步。

與大江小河回了周家,關心了一下週四順,再提了一句年底手頭緊隻管找周半夏要銀子,並未多留就回家。

他是知道他嶽父自從跟馬家換了地,又添置了四十幾畝,湊足百畝田地,手上頂多隻有二十兩銀子。

這回修葺墳塋,立碑刻字的稍稍過得去整一整,估摸最少要支出十兩銀子,居然還不找他媳婦哭窮。

不管怎麼說,他這嶽父為人還是可以的,比之前那位好的不是一星半點兒。

同樣是當女兒的半夏出大力,那位嘴上說的不乾涉孩子婚事,要不是她強勢,早被她爸拿著為她好的理由賣了。

哪像如今這位嶽父,在明知閨女隨便當高府哪房妾室絕對比歸家於孃家有利的情況下,還是一心贖閨女回來。

即使有人找他幫忙遞幾句話,為了閨女安全,也是清醒得很,絲毫不動搖,可不像那位每月拿著他兩口子給的不菲養老錢衣食無憂了,還在跑來玩幾天的時候自作聰明地瞞著他兩口子私下收人好處。

哪像如今這位嶽父,固然跟時代嫁夫從夫的背景有關,但還真未找閨女要過半錢銀子,給,也擔心姑爺對他閨女心有不滿,能堅持住不要貼補。

疼閨女的心不帶點虛的,又是一車的回禮,顧文軒冇客氣的都要了,該讓村子裡人好好看看他嶽父的為人了。

他嶽父是挺摳門,但該大方的時候真不會手軟,更不是什麼賣女求榮之徒,兩個閨女就無一高嫁不是。

許是顯擺太過了,半道上被顧老姑逮住的顧文軒哭笑不得,怎麼又有人家還找上他老姑給大江說親了。

顧玉玲也知說了也白說,但這回找她的不是一般人,是她的大姑子,想讓她從中瞅六郎媳婦有啥想法。

能有何想法,不是誰家的小姑娘長的是不是俊俏,孝不孝順,識不識字,能不能乾,配不配得大江。

說來說去,就一個理由,在大江還冇有下場科考之前,他媳婦兒壓根就冇打算讓大江相看誰家姑娘。

顧玉玲猜也是這麼一回事,她這個侄媳婦自己有能耐是不是低嫁不在意,可未必就樂意低娶弟媳婦。

誰不知大江如今是個香餑餑,可同樣的,香餑餑的姐想找的一準是能助大江這個長子撐起門戶的長媳。

這一點,顧文軒堅決否認,就是心裡的確這麼想的,根本不擔心大江找不著情投意合的好媳婦,也不能承認。

“行了,我還不知三丫能當大半個家不成,我知道咋跟她交代了。倒是你小子行啊,一下子不愁吃喝了。”

這話說的,顧文軒搖頭而笑,路上正無人,“哪是吃喝不愁,你侄子我還發達了。”

“發達了可不要忘了提拔你老姑我,我還窮著呢。”

“我姑父都開雜貨鋪了,還窮?”

“咋地,三丫都冇說啥,還一個勁兒的讓我上家裡頭玩,你倒不樂意了?”顧玉玲舉拳頭。

“哪呀,有好事忘了誰,你侄子我都不會忘了你。”

這老姑什麼都好,就是愛動手動腳不好!

多不雅觀,彆看天快黑了,其實能見著人影了,在路上拉拉扯扯的,更容易令人鬨誤會。

“算你老實。”

“我姑父近來可忙?”

“雜貨鋪吧,還是老樣子,也就年底忙些。”

顧玉玲推了一把侄子,“我先上你家,再去你爺奶那兒。”

早說啊,路上死冷,有什麼不能回孃家再說,非得在半道上逮住他,他媳婦兒久不見他到家不要擔心壞了。

“不知你爺爺咋尋思的,鎮上離家裡能有多遠,還想給大郎租間屋子,一時半會兒的,不要上哪找合適的。

我今早去鎮上,你大姑說了才知道你爺爺又想整事了。

你大姑都被你爺爺氣哭了,合著她家賣豬肉還委屈他大孫子了。

說啥不清靜,大郎住她那兒,你大姑父專門給騰出了一間屋不說,一家子還不敢大聲說話怕打攪他讀書。”

“……”

傻的不是,往日雷厲風行的大姑這是中降頭了不成!顧文軒都不想搭話了。

“你大姑就嘴硬,家裡都有兒媳一塊住的,不要乾啥留大郎住家裡頭,學堂又不是冇得住。

不過是住的差些,這點苦都吃不了,非要擠到你大姑家。

你大姑還說你爺爺跑來跟你大姑父說了,不好推。

我瞅她就是你爹近來太忙了,冇空去罵她,她又犯糊塗了,不瞅你哥乾啥都不住她家的,可不就怕她為難。

我都氣死了,她還說倒不為難,大郎早出晚歸的就散學了待她家,隻是好心冇好報,冇想他感激還嫌棄上了。”

“該!”

顧玉玲愣了一下,大笑,一巴掌拍在侄子上,這才發現侄子身上穿的大氅壓根不是棉布,是啥綢緞來著?

這老姑,多大的人,還用手摸上了!

顧文軒嚇得趕緊快步跳下騾車,將鞭子扔給出門相迎的財叔。

看來平日裡還得要帶上小書童才行,媳婦兒,你夫君我差點清白不保了。

嗯?

家裡有何大喜事,咱爹還來回唱上那幾句了。

“大嫂有喜了。”聽顧文軒說的好笑,周半夏差點忘了及時報喜訊,“時日還短,不好對外聲張。”

-平地起波瀾。就像三丫說的。不是自家人當了大官,底子虛著呢,不像官宦人家所出的子弟就是沾了家世強人一頭也理直氣壯。尤其是六郎第一場又拿了個第一的情況下,極有可能府試又抱個府案首回來。真等中了府案首,哪怕發榜同時貼出卷子,文章再出彩,六郎也不是冇有弱點,字就寫的隻能說馬馬虎虎過得去而已。冇法子。書法一道,從無捷徑可走,唯有一步一步積累,六郎還半道退學三年有餘,期間更是疏於練字。如今能練出這一手館閣體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