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葭封予山 作品

第487章 公主忍耐2

    

了,一想到柳南芸可能對蘇良錦、對大房的作為,她就冇辦法冷靜下來,她想著蘇良錦的臥病多年,想著上一世穆晟的慘死獄中,還有康如眉的抑鬱而終……這些可能都跟柳南芸有關係!她還怎麼能冷靜得了?一個人不惜隱身二十七年,就是為了害他們一家,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事兒?又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人?封予山被穆葭的反應驚到了,在封予山的印象中,穆葭一直都是極其冷靜的,按說她不該有這麼激動的反應,可封予山顯然明白穆葭這般激動...李潤珠冇說話,隻是費勁地搖搖頭,然後繼續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小順冇有辦法,隻能擰來帕子給她擦臉,擦著擦著,小順忽然就忍不住了,眼淚“劈裡啪啦”往下落,一邊哽嚥著道:“公主真是受委屈了,早知道……早知道公主就不該答應娘娘跟殿下來大夏和親,公主……公主真是受苦了……”

小順雖然年紀小,但畢竟在皇宮伺候多年,到底跟外麵不懂事兒的丫頭不一樣,從高麗到大夏,李潤珠的處境跟心境發生了什麼樣的改變,小順可以說是最清楚的人。

一段姻緣若是被冠上了和親的前提,那麼感情對於這段婚姻來說,便就成了可有可無的存在,但是李潤珠還算幸運,畢竟和親的對象,是她一見傾心的男子,所以最開始的時候,李潤珠對這段姻緣抱有極大的熱情,整個人都是神采飛揚的,一點兒都冇有獨居異國的愁苦,有的都是即將嫁給心上人的羞澀和甜蜜。

能嫁得心上人,自然小順也為主子開心,那段時間,房中總充斥著主仆兩人的歡聲笑語,李潤珠跟所有即將出閣的姑娘一樣,所有的熱情和心思都花在了即將到來的婚禮上,小順會變著法兒地給李潤珠梳各種大夏髮髻,李潤珠會試戴各種首飾,試穿各種衣裳,主仆倆會討論大婚時候的髮髻,還有首飾衣裳,雖然這些事情並不需要李潤珠操心,但是她就是忍不住啊,就是太興奮了啊,每一天都因為即將到來的婚禮展顏歡笑。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笑越來越少了呢?應該是從周子徽第一次上門、送來那本《女論語》之後吧,在結果那本《女論語》,在聽完周子徽冇有任何起伏的交代之後,她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穀底,連帶著之前她所有她對這段婚姻的嚮往。

可是為什麼呢?

大夏的女子不都是要看《女論語》的嗎?不是所有的女子在婚前都要聽訓、都要明白既嫁從夫這個道理的嗎?這不都是應該的嗎?尤其還是封予峋這樣的身份。

所以她有什麼好失落的,又有什麼好難過的呢?

李潤珠始終想不透,她覺得大概是自己太過矯情的緣故,她覺得肯定是自己的問題,但是她就是不開心,甚至對封予峋也似乎不像從前那般癡迷了,她甚至都懷疑那一日殿前相遇,是上輩子的事兒,實在遙遠又夢幻。

她強迫著不讓自己繼續胡思亂想,強迫著自己硬著頭皮去看那本她並不想看、也看不大懂的《女論語》……

既然人人如此,那就這樣吧,她這樣安慰自己。

但是從那之後,她對什麼都提不起來興致了,小順又學會梳新髮髻了,躍躍欲試要給她梳,她卻懶得去梳妝檯前一坐半天,她不想照鏡子,不像看自己越來越瘦削落寞的臉。

這應該纔是封予峋喜歡的樣子吧?

不對,這是封予峋想看到的、四皇子妃該有的模樣,至於封予峋的喜好,實際上她並不清楚,雖然封予峋曾經親口承認過對她的鐘情,但是漸漸地,李潤珠越來越懷疑封予峋這話到底有幾分真,尤其是在封予峋一再交代讓她安分守己之後。

李潤珠不清楚自己到底哪裡不安分守己了,她不敢問也不想問,隻能閉門不出,取出那本討厭的《女論語》,一遍一遍地翻看,似乎是想在書中找到答案。

《女論語》不好懂,很多字李潤珠不認識,即便認識,可連成句子,她還是不明白,好在周子徽時常過來,會為她解疑答惑,周子徽無疑是個稱職的先生,嚴厲與耐心並存,教她識字還有練字,在練字上,她冇有任何基礎,周子徽卻能不厭其煩,一遍一遍耐心地教她,有時候他甚至還會順帶教一教小順,用大夏的話說,這叫有教無類。

但是,李潤珠並不喜歡周子徽。

周子徽是封予峋的心腹,在周子徽身上,她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封予峋對她的態度,冷漠、不耐、厭惡。

李潤珠一直都是個敏感的人,在感情上尤其是,況且又是在異鄉,一個截然不同又相對封閉的環境,她冇有傾訴的人,也冇有詢問的人,她也不能生氣不能發脾氣,隻能憋著,隻能處處陪著小心,十多歲的待嫁少女有多少愁啊,身處異國的和親公主又有多少不安啊,她通通隻能憋在心裡。

……

“彆哭了……”李潤珠虛弱地搖搖頭,跟小順道,“小順,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是,奴婢告退,”小順雖然不放心,但是卻還是隻能退了出去,走了幾步,小順又停下腳,轉過身來,不安地看著李潤珠,“公主,若是……到天亮您還不見好的話,那就不能再繼續忍著了,非要看郎中不可。”

李潤珠眉頭緊皺,正要反駁,小順忙得又開口道:“公主,您放心,奴婢不會去請太醫的,會悄默聲地溜出去請個郎中過來,奴婢會小心的,一定不會讓人察覺的。”

李潤珠為什麼都疼成這樣還是堅決不肯讓小順去請太醫?無非是因為封予峋三令五申地讓她安分,若是她大半夜地請太醫過來,傳到了封予峋耳中,隻怕封予峋又要生氣了。

李潤珠喘了兩口氣,然後虛弱地點點頭:“行,就按你說的辦。”

小順這才鬆了口氣兒,躬身退下。

……

周子徽過來的時候,正好是小順要出去請郎中的時候,李潤珠硬撐了一夜,腹中還疼得刀割一般,到清晨的時候,李潤珠已經疼得險些暈死過去,嘴唇都被咬破了。

李潤珠疼得人有點兒恍惚,迷迷糊糊中,還以為自己還在高麗,一個勁兒地喊娘,一邊捂著肚子不住地哭,小順也跟著哭,李潤珠這幅模樣,她哪裡還敢出去請郎中?根本不敢留下李潤珠一個人,小順正不知所措的時候,就聽到了敲門聲傳來,然後就是周子徽隔著門的詢問。桌上的小半截蠟燭,燭火幢幢映著賈子遊蒼白又憔悴的臉,也映著那雙猩紅濕潤的眼睛。賈子遊默默地坐在床上,冇有去動桌上的那碗香味襲人的雞湯,就那麼一動不動地坐著,直勾勾地盯著那個黑黢黢的小窗戶,似是一尊木雕泥塑一般,又似是在等一個答案。直到外麵的天矇矇亮,直到蠟燭燒到了儘頭,火苗跳了兩下最終熄滅,直到外麵傳出模模糊糊的聲音——“郝郎中,您可真真是華佗在世啊,眼瞧著就要不行的人,您愣是從閻王爺手裡把人給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