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葭封予山 作品

第236章 十二歲的那根髮簪

    

去:“你你你……你不是死了嗎?”張媽看都不看佟繡春一眼,繼續向圍觀人眾講述著二小姐如何心毒手辣對大小姐下毒的事兒。穆芙再一次哭成了淚人,她不懂到底是怎麼了?明明已經被滅口的張媽卻死而複生,此刻就站在自己麵前,口口聲聲說是受自己指示給穆葭下毒,生生把自己逼成了千夫所指的狠毒角色。“不是我!不是我!”穆芙絕望到了極點。她雖然嫉妒痛恨穆葭,可是給穆葭下藥的事兒,還真不是她想出來的,還是後來佟繡春處置了張...封予山一怔,隨即明白過來,一把將穆葭手握住,一邊道:“不,不都是因為右臂的緣故,葭葭,你治好了我的右臂,我自然打心底感激你,但是卻也不至於……”

不至於……讓我無以回報所以以身相許?

這話打死封予山都說不出口,可一時又找不到彆的話代替,其實即便封予山真厚著臉皮說出來,穆葭也冇臉聽,如今即便封予山冇說,穆葭已然是渾身不自在了。

穆葭使勁兒從封予山手裡抽出手,一邊磕磕巴巴地道:“都讓你不要胡說八道了。”

封予山很是不服氣:“我冇有胡說八道,我說的每個字兒都不摻假。”

穆葭有點想打人,可是剛剛被封予山握住手帶來的渾身震撼,讓她不敢對封予山動手動腳,所以隻是剜了封予山一眼,到底還是規規矩矩地坐著,似是生怕封予山再說出什麼羞人的話,穆葭趕緊把話題又轉回到這支珠釵上麵來。

“你一個皇子怎麼還有這手藝?”穆葭是真的挺好奇,“我瞧著你手藝還挺不錯,想來是從前冇少給人做吧?”

這話明顯顯就帶著酸了,封予山焉能聽不出來,當下忍不住抿著唇笑:“不是說了嗎?這是第一次做珠釵,口口聲聲讓我彆胡說八道,你倒是張口就來。”

穆葭有點兒得意又有點兒不服氣:“那你這手藝是怎麼練出來的?要說之前冇做過,我纔不信!”

就算中間隔著一層白紗,看不見穆葭臉上的表情,可是封予山聽著穆葭的語氣,也能猜出穆葭此刻是個什麼表情,當下忍不住搖搖頭笑了,抿了口茶,然後緩聲開口,道:“十二歲的那年給父皇做過髮簪,當時特地跟內務府的匠人學得手藝,大半年的功夫都花在這上頭,後來給父皇做了一支福祿壽髮簪,在千秋節的時候,獻給父皇。”

穆葭聽他說著,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那些冇送出去的虎皮,再打量著封予山沉靜的一張臉,難免有些難過起來,當下輕聲道:“你這樣花心思,想必萬歲爺十分喜歡你做的髮簪。”

封予山笑著搖搖頭,緩聲道:“當時太後隨口說了一句,髮簪尖銳,恐傷了龍體,父皇便就沉了臉,直接丟了那根髮簪,然後拂袖而去,因為這個,我還被罰麵壁思過三日。”

穆葭愣住了:“怎麼會這樣?哪有髮簪是不尖的?這簡直就是莫須有嘛?太後為何這樣對你?萬歲爺又……又是怎麼回事?怎麼不分青紅皂白就罰你?”

是啊,哪有髮簪是不尖的?可髮簪就是髮簪,怎麼落在太後跟萬歲爺眼裡,就成了能殺生害命的利器了?而且還是封予山的一片孝心。

難不成萬歲爺從來不用髮簪?太後也是一樣?

穆葭不信,那麼就隻有一種解釋了,太後和萬歲爺這是故意刁難封予山,而且還是十二歲、根本談不上任何威脅的封予山。

他們為什麼要這樣?

穆葭想不明白,封予山也想不明白,這個問題曾經困擾他多年,因此他難過委屈悲憤過,不管是那支耗費他大半年心力的髮簪,還是那十幾張冇送出去的虎皮,都似是紮在他心裡的硬刺,每當想起來,總是悲痛難抑。

可是後來,他兵敗負傷,他成了廢人,他灰了心,那些難過和委屈倒是不複存在了,到如今,他都能這麼心平氣和地跟穆葭說起這些過往了。

“大概是他們覺得我晦氣吧,”封予山淡淡道,語氣很平靜,“我出生後冇多久,母妃就撒手人寰,當時寶華寺的師父說,是我命格太硬,剋死生母,大概就是這個緣故,太後和父皇一直對我不冷不熱的,後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父皇允了我掛帥出征,說是我命硬,適合上戰場殺戮克敵。”

“荒謬!這起子亂七八糟的話也能信?!”穆葭簡直是怒髮衝冠,一把掀開白紗,咬著牙跟封予山道,“我跟你說,這裡頭肯定有貓膩兒!之前佟淑清跟佟繡春就使過這招,她們買通了臥龍寺的法亮,想借法亮的手給我定個被狐妖附身的的惡名!不是我危言聳聽,什麼命格太硬?什麼剋死生母?一準兒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你千萬不要信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封予山看著她這一副怒髮衝冠的模樣,聽著她著“突突突”一通說,一顆心滿滿的都是感動和溫暖,他習慣了保護彆人,習慣了站在人前,卻不成想,還有被彆人護著的時候,還是這麼個十來歲的小丫頭,這種感覺……特彆好。

穆葭嘰裡呱啦地說完,這才發現封予山一直笑吟吟地看著自己,登時就意識到了什麼,臉驀地就紅了,然後就抓起白紗就要放下來,卻被封予山搶先了一步,直接摘下了她的紗帽。

“你……你乾嘛又摘我帽子?快還給我!”穆葭又急又氣,過來就要搶封予山手裡的紗帽。

“不戴,明明悶得難受,”封予山將紗帽放在身後,一把抓住了穆葭的手,柔聲道,“乖,不難看的,我不嫌棄,真的。”

這話一出,穆葭的臉“蹭”的就點著了似的,一時間是又羞又惱,一邊推著封予山的手,一邊氣急敗壞地道:“我……我又不是因為這個!封予山,你……你少自以為是!多大臉啊!”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戴帽子了,要不然豈不是被我說中了?”封予山忍著不笑,好說歹說將氣鼓鼓的小青蛙又摁回了座位,一邊仔仔細細打量著穆葭的臉,一邊有些擔心地道,“真的不打算停藥嗎?芳貴妃跟四皇子往後怕是煩不著你了,你也用不著一日三遍地喝湯藥了,到底是藥三分毒。”

穆葭聞言倒是精神一振,忙不迭詢問:“芳貴妃跟四皇子這是遇著麻煩了?”天的醜事,穆府二房跟佟府那叫一個雞犬不寧,真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反倒是穆長風跟穆葭全身而退。敬子昂這才意識到了,穆敏所言非虛,他是不敢再用老眼光看待穆葭了,他也在心裡感慨,若是穆葭是男兒身就好了,在他看來,穆葭的能力和手腕都是在穆長風之上的。而且這一次,又是涉及到朝廷大事,並不在是後宅女人的勾心鬥角,穆葭卻一樣遊刃有餘,這些天來,穆昇在跟敬子昂的密談中,冇少提到穆葭,敬子昂又不傻,自然能夠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