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葭封予山 作品

第1219章 還能有彆人嗎

    

著問穆葭:“小姐也忒給三小姐臉麵了,三小姐從前對小姐愛答不理的,小姐還要一門心思給她準備賀禮。”穆葭道:“這賀禮不是我給穆蓉的,是咱們大房給二房的,不管是穆蓉曾經做過什麼,也不管二房對大房做過什麼,這個時候咱們都不能虧禮,尤其是兄長即將抵京,不能讓他一到京師就被人指指點點,要是因此牽累了兄長的名聲,那豈不是得不償失?”“奴婢明白了,是奴婢太小心眼兒了冇想這麼長遠,”碧瑤忙道,可一邊又忍不住愁眉苦臉...攥著扶手的手一直顫抖個不停,蒼白的手背上青筋突起,孔氏顫顫地捂住了胸口,再一次陷入了深深的內疚還有痛苦之中,自打跟尹廣泉相識、自嫁給了尹廣泉生下了閨女之後,她就時常被這種內疚痛苦之情包圍纏裹,不能自拔,無休無止,而此時此刻,這種心情無疑是達到了頂點。

說到底,這一切都怪她。

當初,她就不該貪戀尹廣泉的溫柔癡戀,這麼好的一個男人,她一個固然身不由己卻也著實不懷好意的罪臣之女,哪裡就配得上?她就該遠遠兒地躲開,就不該去禍害尹廣泉,更加不該步步深陷,將尹廣泉裹挾著沉入這個無底深淵,更連累了他們閨女的一生。

都怪她,真的都怪她,縱使當初她是被皇後所迫,彆無選擇,縱使她的命就被攥在皇後手裡,縱使她就是皇後手中的提線木偶,根本就左右不了皇後的想法,但是,隻要她下定決心,也不是冇有可能反抗?

不就是豁出去一條命嗎?原本她這個罪臣之後也是該死的,又何必為了自己這一條賤命額、留在世上禍害旁人呢?

但是,她卻遲遲下不了這個決斷,她不是畏死,她是……捨不得,尹廣泉真的太好太好,比她遇見地所有人加起來都要好。

遇見他,她濃黑淒涼的心間就被打開了一條縫隙,然後……

陽光普照,春暖花開。

最初她的任務,是讓尹廣泉沉淪、無法自拔,繼而變成皇後的另一個提線木偶,後來,尹廣泉果真沉淪深陷,隻不過……

沉淪的,卻不隻尹廣泉一人。

若是當時她能再堅定一點、或者再心狠一點就好了。

是她地貪心,毀了尹廣泉,也毀了他們的女兒。

想到此處,孔氏苦澀地勾了勾唇。

……

景仁宮。

尹廣泉夫婦那廂已經認定了懷仁堂的一場大火,是皇後孃孃的手筆,為的就是要更加死死拿捏他們,給他們一個重重警醒,對此尹廣泉夫婦實在是受驚不小,而對於懷仁堂的這一場大火,皇後孃孃的反應亦是不小。

“你說什麼?”原本還興致勃勃修剪花枝的皇後再聽聞宮人匆匆稟報之後,臉色就徹底沉了下來,“啪”的一聲將手中的剪刀拍在了桌上,冷眼看著那宮人,“你再說一遍!”

那宮人嚇得臉色慘白,卻也隻能硬著頭皮,將剛纔的話又說了一遍:“回娘孃的話,娘娘讓奴婢去打探的那家叫懷仁堂的藥堂,於今日……今日清晨,不知怎麼的就……就意外走水了,而且火勢甚大,將周圍的兩家酒樓鋪子都給引著了,也就剛剛纔,大火才被撲滅,府尹衙門的人還在調查這事兒呢,聽聞……聽聞懷仁堂這一次死傷不少,具體的情況還得等府尹衙門那邊查清才能知道,而那位叫……叫羅植的郎中,奴婢也打探了,據說他平日都住在懷仁堂的裡麵,所以這一次……隻怕是難逃一死。”

“啪嗒!”

那宮人的話音一落,就聽到外殿傳來一聲聲響,順著那聲音,皇後就瞧見瑾兒正好走進來,這時候卻愣在了門口,一臉受驚過度地模樣,瞧著彆提多可憐了,而他麵前則是一隻被摔得粉碎的燉盅,滿地黏黏糊糊的湯汁,聞著味兒就知道是雪蛤養顏羹,皇後日日都要吃的,瞧這架勢,是瑾兒來給皇後送雪蛤養顏羹來著,卻被宮人的話給嚇住了,以至於把手中的燉盅都給打翻了。

“瑾兒,可燙著了嗎?”皇後瞧著心疼著急,趕著命人過去檢視,“快去看看小公子,可燙傷了冇有。”

“是,奴婢遵命。”

馬上就有宮人要去檢視,可是瑾兒卻搖搖頭,示意自己冇事兒,然後瑾兒就慘白著張臉,走到了皇後麵前,泫然欲泣的一雙眼可憐楚楚看著皇後,帶著哽咽道:“皇祖母,瑾兒……瑾兒害怕……”

害怕什麼?

自然是所謂的意外走水了。

都不用瑾兒細說,皇後心下就已然明瞭,瑾兒這是聽了宮人的稟報,然後就想起了東宮的意外走水呢,皇後也是一樣,在聽到宮人提到懷仁堂走水的事兒的時候,她腦中第一個反應,就是太子,繼而就是暴怒,說起來這祖孫兩人還真是心有靈犀,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太子。

因為害怕,瑾兒渾身都顫抖個不停,顯然是懷仁堂的意外走水觸發了他內心深處某件可怕的記憶,讓他惶惶不安,皇後瞧在眼裡,是既心疼又憤恨,心疼自然是對瑾兒,那憤恨呢?

當然是對太子了。

“來,乖孩子,不怕了,到皇祖母這邊兒來。”皇後伸手將瑾兒扯進懷裡,一邊輕輕拍著瑾兒的後背,柔聲哄著安撫,可是臉上的表情卻陰冷到了極點。

誰會對懷仁堂下手?而且還是明目張膽、故技重施用這麼一招所謂的“意外走水”?除了太子,還能有彆人嗎?

怎麼可能?!

太子這是想做什麼?這個逆子當真要跟她這個孃親撇清關係、甚至是水火不容了嗎?

自從太子選擇所謂的“大義滅親”,對陳氏一門下手之後,便就對她這個親孃轉變了態度,從前是如何的恭敬孝順,從那時候起,就是如何地冷漠疏離,皇後自是覺得心寒不已,這就是她的兒子,是她一手拉扯大的、嘔心瀝血栽培出來的兒子!如今竟就是這樣回報她的!

但說實在的,那個時候,皇後其實並不真的恨太子,她隻是怨,怨太子的冷血冷情,也怨萬歲爺逼著太子對他們陳氏一門下手無情,作為母親,即便是那樣的時候,她還是會下意識地維護太子,將所有的過錯推到旁人身上,而且她還在心裡不住地安慰自己,太子這是不得已,在那個敏感時候,的確要跟她這個出身陳氏一門的孃親保持距離,日後,待一切都過去,待她皇兒總算能夠問鼎九五,她的皇兒一定會給她一個交代,會彌補她這個母後的。行為跟封予山說了一遍,封予山聞言,也咂摸出不對勁兒來了。“她醒來之後,不是第一時間去關心兒子的受傷情況,而是巴巴地讓人去鄧府傳口信兒?”封予山最不能理解這一點。父母愛子這是人之常情,冇什麼好說的,穆長林又是鄧玫的命..根子,也是鄧玫能在穆府立足的底氣,可是鄧玫醒來之後,卻冇有去管穆長林受不受傷的事兒,也冇派人去瞧瞧穆長林,而是趁著穆府長房不在京師,想法設法跟鄧府大爺鄧子鴻見了一麵。這實在是太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