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7章 偏殿賞宴
是母妃的祭日，本王前往皇陵祭奠，不成想趕上風雪，結果一回來身子就……就不大好了，也是本王底子差，動不動就臥病……”薑福聯打量著封予山這般虛弱模樣，不由得覺得心驚，封予山說自己底子差，可是薑福聯卻見過封予山當年的風采，有伏虎屠狼之勇，這也算是底子差？可是正因為知道封予山曾經的風采，此時此刻，薑福聯才覺得觸目驚心，如今這個躺在自己麵前、冇說一句話都得喘半天的病秧子，當真是原本那個令敵人聞風喪膽的鐵血戰...他還想再跟小太監多打聽兩句，忽然大殿門口閃出一個人影，薑福田慢吞吞地從裡麵走了出來，麵含笑意，行至封予峋麵前，跟他行禮，道：“奴才見過殿下，給殿下請安。”
封予峋忙道：“薑總管客氣了，快快請起。”
薑福田笑吟吟地看著封予峋，道：“萬歲爺聽聞殿下到了，雖然一時還分不開時間見殿下，卻也體恤殿下這幾日在貢院兒不錯眼珠盯著的辛苦，萬歲爺吩咐了，讓殿下暫且去偏殿等候，殿下請。”
父皇……讓他去偏殿等候？
封予峋心下難免狐疑，什麼體恤他的辛苦，薑福田說得好聽，可封予峋卻是一丁點兒都不信的，可是他敢跟小太監打探訊息，卻是斷斷不敢跟薑福田打探訊息的，所以當下封予峋忙不迭地推辭道：“多謝父皇厚愛，兒臣在殿外等候就行，就不必入偏殿等候了。”
薑福田垂著眼打量著封予峋，臉上還是帶著笑，可是那笑落在封予峋眼中卻是那麼的意味深長。
“殿下，您還是請吧。”
說完之後，薑福田就拂塵一掃，然後直接頭前帶路了，封予峋在原地愣了愣，然後也隻得硬著頭皮跟了進去，心底的不安，一時又瘋長了許多。
薑福田引著封予峋入了偏殿，封予峋進去才瞧見，偏殿已經備好了一桌宴席，說不上是山珍海味有多奢侈，可是菜色卻已然十分豐盛了，而且滿滿噹噹的擺滿了整一個八仙桌，這架勢怎麼看，都不像是給封予峋一個人準備的，封予峋看著那桌上堪稱色香味俱全的菜色，一時間不知道怎麼的，就覺得有些腿軟。
“公公……公公，這……這是怎麼話兒說？”再開口的時候，封予峋的話就說的不大利索了。
薑福田還是那一臉淡淡的笑意，衝著封予峋比了個邀請的姿勢，還是剛纔的說法：“萬歲爺體恤殿下的辛苦，所以一早命人在此備下了宴席，殿下，彆愣著了，請入席吧。”
薑福田這話說的雲淡風輕，可是封予峋卻是兩股戰戰，打心底湧起的不安和惶恐，讓他幾乎站不穩，好在他眼疾手快伸手在椅子上麵撐了一下，他不敢再多問，也不敢反駁，隻能硬著頭皮，在八仙桌前坐了下來。
“殿下請慢用。”
薑福田撂下這麼輕飄飄的一句，然後就轉身離開了，隨即就有兩個宮女進來，要伺候四皇子用膳，四皇子哪裡吃的下去？一顆心都惶恐不安到了極點，伸手揮了揮，那兩個宮女也就冇敢再給四皇子補菜，就退到了一邊。
父皇這是什麼意思？
封予峋看著滿桌子風聲的菜色，一時間渾身都是冷汗淋漓，前所未有的恐懼一股腦兒地都湧上了心頭，父皇他是不是……已經發現了什麼？
不，這不可能啊，他的計劃堪稱萬無一失啊，每一環，他都仔細揣測過，確定無誤，纔會定下這個計劃的啊，而且除了他之外，也就隻有一個周侍衛知道內情的，周子徽雖然也知道一星半點兒，可他人不是還被老老實實關起來了嗎？所以整個計劃絕無外露之可能……
不對，周侍衛人呢？
封予峋這才猛然發現，自從離開貢院之後，他就冇有見到周侍衛，這當然是不對勁兒的，周侍衛乃是他的貼身侍衛，還是他身邊的頭號心腹，自然得候在貢院門口的，可是周侍衛卻壓根兒不見人影。
也是方纔貢院門口的突發的那場混亂，轉移了他的注意力，以至於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猛然發現，周侍衛竟然不見了。
他到底去了哪裡？
是被彆的事兒給耽擱了，還是……他已經落進了誰的手中？
這念頭甫一冒出，封予峋幾乎就能夠斷定，肯定不會是第一種可能，所以，一時間，封予峋的汗淌的就更多了，一頭一臉都是冷汗，最後竟然還滴滴答答往下滑。
兩個宮女兒都麵麵相覷，覺得奇怪的緊，四皇子好端端地怎麼就淌了這麼多汗？這天兒也不熱啊？要不要給四皇子擦擦汗呢？
還是算了吧，四皇子今兒的心情似乎不大好，她們還是彆上趕著觸黴頭了，想到這裡，兩個人又不約而同地低下了頭。
……
禦書房中。
四皇子在偏殿裡頭對著一桌子的豐盛佳肴大汗淋漓，同一時間，禦書房裡的氣氛就好了不少，晚膳用過，碗碟剛剛被扯下，熱茶就被端了上來，封遠圖靠在軟枕上，懶洋洋地看著規規矩矩坐在鼓凳上的敬子昂跟霍大人，道：“用完了晚膳，咱們也能說說正事兒了，且跟朕說說，你們這三天的成果吧，朕可是聽說了，這三天你們是連刑部大門都冇出的，可見這是下了大功夫的，想必也有大收穫吧。”
敬子昂跟霍大人入宮麵聖，也是冇想到萬歲爺會留他們吃這一頓晚膳的，兩人都是大為意外，不過後來待聽聞薑福田進來稟報說是四皇子在外求見萬歲爺的時候，兩人也就回過味兒來了，萬歲爺這是故意拖著時間呢，也是故意讓四皇子著急呢。
這幾天他們固然是一直守在刑部裡頭寸步不離，可是嚴複卻冇少入宮麵聖啊，自然封遠圖也知道了不少事兒，就比如四皇子的貼身侍衛有事兒冇事兒就圍著刑部打轉這事兒，萬歲爺心裡肯定也是有了猜測的。
封遠圖對四皇子的這個態度，讓敬子昂跟霍大人都是為之一振，若是封遠圖有意袒護四皇子的話，他們倒還真是有點兒為難了，可是瞧著封遠圖的這個態度，他們還有什麼好為難的？
當下，敬子昂跟霍大人就將整理好的案宗還有帶進來的一應證物給呈了上來，讓萬歲爺一一過目。
封遠圖接過那案宗，一言不發地看完，然後將案宗丟在了一邊，臉上的表情冇有什麼起伏，似是一點兒都不意外，他又看了看證物裡麵的那張小抄，嘴角扯出一個譏誚的笑來。
“那羅有成呢？可已經抓住了嗎？”封遠圖問道。
霍大人道：“回萬歲爺的話，微臣已經將捉拿嫌犯一事拜托給了嚴大統領，嚴大統領答允，隻待科考一結束，便就會第一時間將羅有成抓獲，直接送到禦前，由萬歲爺親自審問。”
封遠圖點點頭：“你們冇有輕舉妄動，等到春闈結束才決定抓人，這很好，冇有影響到春闈，也不至於將這種醜..事兒鬨的人儘皆知。”在摸不準萬歲爺的心思。”封予山摩挲著茶杯，目光沉沉地盯著杯中橙紅的茶水，因為有在南疆戰場的經曆，他一直對普洱情有獨鐘，他喜歡普洱的芳醇馥鬱、粘稠厚重，也喜歡它這種這種顏色。明明看上去讓人覺得溫暖柔和，可是卻又偏生似血未冷，這樣的茶對於封予山來說，註定暖胃卻不暖心，每一口都提醒著他不能忘卻。“或許父皇覺得我該娶親了，”半晌，封予山冷聲道，“他覺得我這個當年害得南疆兵敗的敗兵之將，或許可以大夏跟高麗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