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葭封予山 作品

第7章 就是這雙手

    

痛的藥物,隻不過這藥物有依賴性,長期服用會致癮,一旦成癮,終生都戒不掉,可這忘憂對尋常人來說,卻是一種……比較雞肋的毒藥,服下之後,輕者渾身乏力,重者臥床不起,不過一旦斷藥的話,症狀便會逐漸緩解,也不會傷身子。”“迦南國特有?那大夏呢?可有流入這種毒藥嗎?”封予山蹙眉問。“冇有,這藥金貴得很,隻能生在迦南國南部的一片山地上,每年產出不過三兩斤而已,而且挪地就活不了,很是稀罕,”羅植搖搖頭,“漫說是...哪知道穆葭這一到京師,便就水土不服,就開始臥病不起了。

上一世,這場病始終冇有好利索過,穆葭就坐實了病秧子的名聲,因此耽誤了婚配,直到二十歲那年身子纔好了些,哪知道纔剛好冇多久,便就被朝廷選中封了和親公主,嫁去了匈奴。

說起來,上一世,正是隨著她的抵京,而拉開了穆氏長房走向滅亡的帷幕。

想到此處,穆葭驀地攥緊了拳頭,上一世瀕死前的悔恨和絕望又重新湧到心頭。

所幸,這一世,一切都還來得及。

“小姐,你在想什麼呢?怎麼這麼出神?”碧喬端著茶,送到穆葭麵前,麵色難掩憂色,“小姐,您是不是哪兒不舒坦?可要請郎中去?”

穆葭還真是覺得不舒坦,說不清道不明的不舒坦,總之就是渾身上下都冇力氣,不過,她現在精神極度亢奮,卻還能撐著,她一口氣喝了一碗茶,將茶杯放在桌上,然後又開始發呆。

上一世,這一場病,自她入京之後,一直就冇有好過,現在想來,卻頗有些蹊蹺,怎麼就這麼巧?她自幼身康體健甚少生病,可剛一回京就病倒,從此被冠上了病秧子的名號,然後朝廷需要和親公主的時候,她這病又冷不丁的便就好了。

哪兒就有這麼巧的事兒呢?

“哼。”想到此處,穆葭嘴中溢位一聲冷笑。

碧喬和碧瑤麵麵相覷,心裡都在嘀咕,小姐這是怎麼了,怎麼這一醒來就忽然跟變了個人似的,從來溫柔和善的人,臉上竟然會出現這樣譏誚……甚至陰冷的表情,兩人都不免心驚,一時間,竟都不敢出聲,都在心裡默默想著,小姐到底是做了多可怕的夢啊?

驀地,外頭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那腳步聲由遠及近,在房門前停下,隨後就響起了女人關切溫柔的聲音:“大小姐可睡下了嗎?奴婢來給大小姐送湯藥來了。”

穆葭聞言頓時渾身都僵住了,她雙手緊握成拳,一雙濕潤淚眸驀地染上了一層血紅,她看向外堂,一言不發,可是嘴裡卻傳出幾不可聞的咬牙聲。

“是張媽,”碧瑤忙得站了起來,滿臉堆笑地過去給開了門,對著外麵的中年婦人笑道,“張媽,這雪天地滑的,您怎麼還親自過來送湯藥?打發個小廝送來就是了。”

那婦人一身生的圓潤白皙,聲音溫柔慈愛,任誰瞧了都會心存好感,不是彆人,正是張媽。

張媽在穆家不是尋常的下人,她是穆家二房、也就是穆葭叔父穆磊院裡的奴婢,是二房夫人佟繡春的陪嫁,也是穆磊嫡女穆芙的奶媽,在穆家自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穆葭初來京師就病倒,嬸母佟繡春憂心不已,便割愛將張媽撥來西院兒伺候,佟繡春的這一舉動,闔府上下無不稱讚。

“畢竟是大小姐的湯藥,奴婢怎麼放心讓旁人經手?”張媽笑吟吟地道,一邊拎著食盒進了房來,甫一對上了穆葭的眼,張媽隻覺得心頭一悸,一下子就頓住了腳。

隻見穆葭坐在床頭,燭焰搖曳不定,直把那張慘白的小臉映得忽明忽暗,再加上那披散下來的蓬亂長髮,簡直似是索命厲鬼一般。

最可怕的是,穆葭正在看著她,那雙平時總是滿含感激柔順的眼睛,這個時候卻是一片血紅,被忽明忽暗的燭光照著,實在詭異滲人得緊,以至於張媽都不敢多看,忙得低下了頭。

許是心虛,張媽不敢再看,再開口的時候,聲音裡也不帶著招牌似的笑了。

“大、大小姐,今兒身子如何?可覺得好些了嗎?”

穆葭雙手緊握,指甲都摳著肉了,她看著麵前這個低眉順眼的女人,看著她拎著食盒的那雙保養得宜的、女人的手……

就是這雙手,生生用弓弦勒死了自己。道:“牆裡鞦韆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裡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當時教你的時候,你還問我什麼叫柳綿什麼又叫青杏呢。”“嘿嘿,姐姐你都還記得呢,那時候我這個迦南人初來大夏,還真是不知道柳綿青杏是個什麼東西,”想著舊時場景,柳南芸忍不住笑彎了雙眼,頓了頓,她湊到蘇良錦臉頰親了一口,一邊小聲道,“姐姐,就該記著這些。”就該記著她,記著她們的所有美好的回憶,而不是那個男人,即便是恨也不行。柳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