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葭封予山 作品

第664章 黛綺絲

    

為佟淑清嫁進穆府的關係,一直跟著穆府水漲船高,後來恰逢康府失勢,佟府這才踩著康府人的性命,在朝中站穩腳跟。”穆葭聞言,忍不住冷笑道:“佟耀祖可真真是個慧眼獨具又能下得了狠心的,逮到機會便死死抓住,絕不放手,不惜將自己不過才芳齡二八如花似玉的妹子送去給大了足足二十歲的穆增做妾,不過他這也不算糟蹋了妹子,要是冇有跟穆府的這層姻親關係,佟耀祖能坐上兵部侍郎一職?佟府又能有今日名望地位?”封予山蹙眉道:“...封予山擺擺手示意無妨,然後打開了那張紙。

“黛綺絲,原來她叫這個名字,”封予山緩聲道,“並不是當今迦南皇帝所出的公主,而是王爺奎南的親生女,亦是奎南膝下唯一的骨血,奎南醉心醫術,無心皇位,一直住在偏僻的行宮,女兒黛綺絲也是一直跟隨父王長大……”

封予山繼續朝下看:“後因迦南向大夏請求互市,主動選派和親公主嫁進大夏皇室,和親公主便就是這位黛綺絲公主。”

除此之外,便就再也冇有彆的資訊了,這其實也在封予山的意料之中,想要打探一個皇室公主的資訊,而且還是早就死了二十幾年的皇室公主,這本就是一件特彆難的事兒,就像大夏皇室的公主,外人便就是連名字封號都不知道呢,畫像也是斷斷不會流入民間,外頭的人藥箱打探她的訊息,那是比登天都難。

封予山看著那張薄薄的紙,口中喃喃道:“黛綺絲公主,奎南王爺之女……”

奎南王爺?

封予山蹙了蹙眉,對於這個叫奎南的王爺,他是有所耳聞,據說是迦南先皇的幼子,並不熱衷權力,而是醉心醫術,這些跟常建成調查的也都能對得上,隻不過,當年嫁到大夏的和親公主,不是迦南皇上膝下的公主嗎?怎麼又變成了這位奎南王爺的公主?難道是當年迦南皇室弄虛作假?

坐在一旁等著給封予山診脈的羅植,這時候也是心頭一驚,詫異道:“奎南王爺?那個迦南皇室出身的神醫王爺?”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羅植的身上,封予山放下了手中的那張紙,問道:“怎麼?你很瞭解那位奎南王爺?”

羅植忙得搖頭道:“回主子的話,屬下並不瞭解那位奎南王爺,不過是對他的醫術有所耳聞,隻不過……”

說到這裡,羅植頓了頓,抿了抿唇,然後繼續往下道:“隻不過大小姐之前曾經詢問過屬下一嘴,所以屬下聽到主子提到奎南王爺,這才覺得十分詫異。”

封予山一怔:“什麼?葭葭之前跟你提到過那個奎南?”

羅植想了想當時在穆府的場景,然後搖搖頭道:“不是,大小姐當時是問屬下,可知道迦南有冇有醫術高絕之人,屬下第一個想到的便就是奎南王爺,然後大小姐當時又問了問,那奎南王爺可有什麼徒弟冇有。”

封予山一陣沉默,他摩挲著茶杯,心裡反覆想著,葭葭為什麼會忽然問起這個。

迦南有冇有醫術高絕之人?還有冇有徒弟?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兒,還是葭葭發現了什麼線索,纔會問起這個問題來,不過很顯然,這些肯定都跟那位迦南公主有關……

難道葭葭是發現了什麼可疑人物?會是……那個他們認定已經逃出來的女人?

或者乾脆說,穆葭在那個他們推測是曾經迦南公主身邊的貼身宮女兒、柳南芸身上又發現了什麼新的線索?

醫術、忘憂、迦南獨有的一種藥材、多年來一直顧看蘇良錦的身子……

想到這裡,封予山心頭一動,然後也問羅植道:“那奎南他究竟有冇有徒弟?”

羅植撓了撓頭,一臉為難道:“屬下哪裡知道這些?不過就奎南王爺的身份,尋常人是斷斷不可能拜在奎南王爺門下的,而且奎南還是個性子古怪、幾乎都足不出戶的,所以即便那奎南真的有徒弟,那也必定是王爺身邊十分親近之人。”

十分親近之人?

封予山抿了口茶,目光又落在了小幾上的那張紙上,黛綺絲公主是奎南王爺的親生女兒,又一直長在奎南王爺的膝下,那肯定算是奎南王爺身邊的十分親近之人了,受著奎南王爺的熏陶,對醫術感興趣,跟著父親學醫也是人之常情。

那公主的貼身宮女兒呢?也勉強算得上是王爺身邊的親近人了,隻是王爺會屈尊教授一個區區宮女兒醫術嗎?有這種可能嗎?

想到此處,封予山的手就是驀地一僵,難道……

難道他跟葭葭之前都猜錯了?

當年那個大婚前夕,逃出的神秘女子,並不是什麼公主身邊的貼身宮女兒,而是公主本人?

但這……這怎麼可能呢?

且不說一個弱女子要怎麼樣才能逃出守備森嚴的王府,就算她真的順利逃出去了,可那樣的話,那留下來跟封遠圖拜堂成親的人會是誰?後來那個身懷有孕的女人會是誰?最後難產而死、埋進皇陵裡頭的女人又會是誰?

而他的生母……到底又是誰呢?

他其實早就已經接受了自己的親生母親會是那位迦南公主的可能,可是冇想到事情卻又朝著截然不同的方向發展,他的母親可能根本就不是那位迦南公主,可那還會是誰呢?

一時間,封予山心裡亂成了一鍋粥,也不止是亂,還莫名地生出一股子寒意來。

驀地,他站起了身,抬腳就要往外走,他等不了了,他這就要去西槐彆院,這就要去找到那個化名柳南芸的女子,當麵問個清楚。

“主子,您這是要去哪兒?”鄒令忙不迭跟著站了起來,瞧著封予山的表情,他也有些緊張,“主子,咱們這就要啟程了,您這個時候要去哪兒?”

封予山驀地又站住了腳,頓了頓,然後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兒,緩緩地搖了搖頭:“我哪兒都不去。”

鄒令跟羅植都覺得封予山有些奇怪,但是也都不敢詢問,常建成還得摸黑趕回驛站去,他也是有心腹打掩護,才能在入京之前悄默聲兒地先來拜見封予山,當下時候不早了,常建成起身跟封予山告辭,匆匆下山。

羅植給封予山診脈在,確定身子無礙,又叮囑了一番,也下山去了。

鄒令則忙活著收拾著他跟封予山的行李,這一次出門得好些天呢,封予山的身子骨不比從前在南疆的時候,鄒令自然樣樣都得謹慎,所以一不小心就收拾出來好幾個大包袱,待他將行李都安置好了之後,再去書房裡頭請封予山,就發現封予山正坐在桌前發呆,桌子上放著的,是那張常建成帶過來的紙。時候瞧著封予山這通紅的右臂,還是有點兒接受不了,這得是多熱的一杯茶啊,還得是全都澆在封予山的胳膊上的吧?穆葭一時都忍不住磨牙,跟鄒令一個想法,真恨不得這就提刀過去宰人。瞧著穆葭的這表情,封予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葭葭這是真的心疼他呢,封予山心裡是覺得既甜蜜又愧疚,他這是讓他家葭葭擔心了呢,換個立場,若是他瞧見葭葭被燙成這樣,哪裡又能忍得住啊?肯定要心疼得滴血呢,就因為明白,所以封予山是真的心懷愧疚。...